司馬懿父子別後再見,雖然時間不長,但卻恍如隔世。司馬昭本軟禁在郭淮軍中,聽說宛城被二曹攻破,極為牽掛父親兄長。此刻能再與二人相會,原本是大喜之事,卻不想司馬懿突然昏倒,急忙扶着父親身體,連聲呼喊,司馬師與隨之而來的臧艾也都圍上前去。嚴鵬乃是華佗弟子,醫術與葉楓不相上下,見狀乃起身對趙舒道:「將軍,下官去瞧瞧。」等趙舒點頭示下,嚴鵬才走到司馬懿跟前,道:「二位公子請讓讓。下官替司馬大人把把脈。」司馬師急忙道:「多謝大人。」便退開半步。
嚴鵬上前伸手握住司馬懿脈,先是並無表情,越後卻眉頭皺得越緊。司馬昭在嚴鵬對面,看着他面色的變化,急切問道:「大人,莫非家父病情嚴重?」嚴鵬並不回答,只是閉着眼睛繼續把脈。司馬昭心中着急,還要再問,臧艾卻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不可打攪。司馬昭只好把話咽下,靜靜等侯。房中眾人也都不發一言,齊齊望着嚴鵬,等他說出司馬懿的病情。
過了片刻,嚴鵬才收回手指,起身對着趙舒道:「司馬大人悲喜交加,情緒變化過大,年紀大了些,難免出現暈厥的情況,並無大礙。下官開幾副藥,應該就能好轉。」趙舒遂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二位公子可扶仲達下去休息,等昇平將藥方開好,再派人送去。」司馬師兄弟二人急忙施禮拜謝,然後架着父親回房。嚴鵬也迅速開好藥方,命人抓好藥再送去給司馬兄弟。
等司馬父子三人離開,馬秉在旁不禁低聲詢問嚴鵬,道:「大人,這司馬懿是真病,還是假病?」嚴鵬偷瞟了趙舒一眼,答道:「司馬懿畢竟有把年紀,而且連日遭逢大變,這病不是裝的。」馬秉這點放心的點了點頭。趙舒聽得二人說話,知道嚴鵬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不禁心中暗道:我可不是曹爽。當下不動聲色,舉杯道:「我等繼續飲酒。」眾人也都急忙舉杯應和,司馬懿與眾人又無深交,就算重病將死,也未必能掃了眾人的酒興。幾杯酒過後,房中又回復到最初地喧鬧氣氛。
且說司馬兄弟二人扶着父親回到房中,安置妥當,見司馬懿仍舊不省人事,都不知如何是好。不久侍者送來配好的藥材,才由司馬昭親自煎藥,司馬師則與臧艾侍侯在司馬懿身邊。他兄弟二人雖然廣有才智,但對醫術都是一竅不通。見父親如此,都好不心焦,司馬師坐在父親榻旁,卻不知如何是好。正手腳無措之際,只覺得父親的小指似乎在自己的手上輕劃了一下,司馬師還道是父親已經醒轉,待要驚呼出來,卻猛然省悟。乃轉謂臧艾道:「不知二弟藥可煎好?」臧艾已明其意,遂出房去尋問司馬昭。
等臧艾走遠,司馬師復將房門掩上,轉至榻前,低聲道:「父親,再無旁人。」司馬懿卻並不張眼,只是用極為細小的聲音,道:「你且還是坐下,神色之間一如方才。」司馬師明白其父之意,恐被外人知覺,遂領命坐下,便聽司馬懿道:「趙舒之智遠在為父之上,不得不出此下策,詐病以鬆懈其防範之心,否則我父子三人恐性命難保。」司馬師道:「孩兒明白大人之意,只是,只是……」
「你是要問為何嚴鵬代為父隱瞞?」司馬師被父親說出心中疑問,只得道:「莫非父親與他曾有舊交。」司馬懿卻答道:「為父與他也是今日才見。為父並不知其擅長醫術,才敢詐病。但他卻願替為父隱瞞,這點為父也不清楚。如今騎虎難下,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那臧艾雖在我帳下多年,卻終是外人,此事萬萬不能向其透露絲毫。」司馬師自然知道個中的危險,急忙道:「孩兒明白。」
司馬懿又突然嘆息一聲,道:「為父苦心經營,竟還是落得這般下場。宛城失陷,士載下落不明,以後你兄弟二人更要好自為之,小心謹慎。」司馬師還沒有答應,便聽外面傳來腳步聲,司馬懿急忙說了句:「讓臧艾先去,藥萬萬不能喝。」便又不發一言。司馬師也恢復着最初的悲傷,就跟真死了親爹一般。
聽着腳步聲走到門口,「二弟……」司馬師剛兩個字出口,轉頭卻看見的是趙舒與司馬昭等人一路而來,急忙起身道:「不知大將軍前來,有失遠迎。」趙舒揮了揮手,道:「不必多禮。令尊病勢如何,可有醒轉?」司馬師又是眼眶微紅,梗塞道:「父親病勢沉重,未曾醒過。」趙舒微微點頭,轉對司馬昭道:「快給仲達用藥,昇平醫術高明,一碗藥下去必能讓令尊醒來
第四百二十五章突暈厥仲達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