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洛陽雖然是我大漢故都,但被曹魏竊居多年,百姓只知有魏,不知有漢。如今我大軍進城,不僅城中富豪皆隨曹魏北遷,便是鄉間小民,也都逃遁入山,惟恐禍及家族。今日之時,文長部下違背軍紀,吾有心藉此安撫民心,召攏流民,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文長不怪。」趙舒這一席話,說得魏延啞口無言,若只是他一人受責,心中自然會深恨趙舒,可是趙舒自己也甘願受了三十軍棍。魏延心裏即便再有恨意,也不得不道:「大將軍哪裏話,今日之事,若非將軍如此處置,則洛陽民心難安。以末將賤軀,這些區區小傷,還承受得住。倒是將軍貴體……」
趙舒哈哈笑道:「從征多年,早練得一身糙皮厚肉,不礙的。」復謂葉楓道:「將傷藥送與魏將軍。」葉楓一直等候在旁邊,此刻聞言,急忙上前獻上自己所制的傷藥。魏延再不回絕,伸手接過,道:「多謝大將軍。」趙舒遂點了點頭,道:「那就請文長上藥休息,吾先行告辭。」魏延本要起身相送,趙舒又道:「文長身體不便,就不必客套了。」魏延於是命姜維代為送趙舒出帳,自己卻拿着葉楓呈上的傷藥不住把玩。
不久之後,姜維回到帳中,見魏延面色平靜,知道心中怒氣已經消得大半,遂道:「末將為將軍上藥?」魏延點了點頭,將藥瓶遞於姜維,道:「伯約覺得趙舒今日如此,可另有深意?」姜維拿過傷藥,遲疑道:「末將倒是有幾分想法,卻不知當講不當講。」魏延輕笑道:「你隨我並非一日兩日,有話直說便是。本將軍總覺得,趙舒今日行事,大異往日,並非他所言的那般簡單,只是為了安撫民心。」
「將軍說的是。」姜維點頭道:「大將軍今日責罰將軍,固然有心安撫民意,但末將以為另外還有三層意思。」
「哦?」魏延頓時收斂笑容,道:「本將軍素知伯約眼光獨到,可細細說來。」姜維遂再靠上前半步,低聲道:「自從將軍攻克長安,朝廷上下無不稱讚將軍之功。大將軍獨掌朝政多年,怎能甘心看着將軍威望日隆,功勳日漸顯著?末將以為今日責罰將軍,還有三層意思,一則告訴朝廷上下,他趙舒始終都是大漢朝堂上的第一人,其二便是想讓將軍當眾出醜,以減低將軍在軍中之威望。」
「這個……」魏延打斷姜維說話,道:「今日非止我一人受責,趙舒自己也還當眾受了三十軍棍。」
「這便是趙舒高明之處。」姜維又道:「若是只責罰將軍一人,將軍必然心中不服,趙舒坦然與將軍一起受這軍棍,便是想要消除將軍心中恨意。將軍試想,趙舒乃是自己責打自己,與將軍受他責罰,可是一樣的性質?旁人見了,只會說大將軍公正嚴明,可會取笑他被當眾責打之事?而將軍,怕就不一樣了……」
「容某想想。」魏延敲了敲額頭,沉吟片刻,道:「趙舒如此心機,若非有伯約在,險被他所蒙蔽。那第三層意思,又是何指?」姜維看了看魏延,突然跪拜道:「末將只是胡亂猜測,還請將軍不要放在心上。」魏延見他又不肯直言,乃叱呵道:「有話便直說,本將軍不會怪罪於你。」姜維於是答道:「這第三曾意思,便是要提醒將軍,需得小心謹慎,你的生殺大權都還掌握在他手中,不可生有不敬之意,否則……」
「不要說了。」魏延大喝一聲,打斷姜維說話,看着他手中拿着的藥瓶,猛得一把搶過來,狠狠扔在地上,砸得粉碎,大聲道:「趙舒,欺某太甚。」
「將軍小聲些。」姜維急忙勸止,道:「當心隔牆有耳。如今趙舒又得洛陽,軍威正盛,將軍此時萬萬不可因小失大,還需忍讓些時日。」
魏延何嘗不明白,如今洛陽城中有漢軍十餘萬,而自己部下只有區區兩萬人,哪裏能是趙舒的對手?不忍,又能怎樣?乃長長嘆息一聲,道:「可恨啊,我魏延縱橫天下數十載,竟被他趙舒玩弄於鼓掌之間。今日之辱,若不能加倍還報,我魏延誓不為人。」
姜維偷眼看了看魏延,心中暗自竊喜,又進言道:「若將軍有心如此,末將倒有三策,可供將軍選擇,非但可以報今日之恨,還可以成就大事。」魏延也再次打量了幾眼姜維,緩緩道:「起來說話。」
姜維於是靠在魏延耳際,低聲道:「趙舒獨霸朝綱,朝廷上下但凡忠義之士,皆懷恨在心,只是迫於其勢,不敢顯露。如今趙舒
第四百四十六章道內情挑動奪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