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鳳在帳中聽到趙舒與其父發生爭執,便急忙出來想要兩廂勸阻,卻不想趕到之時,趙舒已經要點兵出營,另安營寨,遂又趕來相勸。關鳳也知道其父的脾氣,向來吃軟不吃硬,聽着郭淮如此說來,也覺得有些道理,可見趙舒並不言語,便又再上前兩步,低聲道:「父親脾性不好,你就不能容讓些麼?」
「小姐哪裏話?」郭淮在旁惟恐趙舒答應下來,便又正色道:「若是一己之私,容讓無妨; 先生所奉乃大王詔命,豈能退讓?」趙舒自己也不忍心開口與關鳳辯駁,能有郭淮代勞正合心意,當下便緘口不言。關鳳見他始終不發一言,也只好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又過了些時候,高平將上庸軍馬集結完畢,使人來報。趙舒便與郭淮,容兒翻身上馬,看見關鳳並沒有動,知道她心中難處,遂柔聲道:「你便在關將軍營中安住。待破敵之後,再行相會。」關鳳聞言,眼淚斷線般滾落,轉身跑入營內。趙舒心中大痛,便要下馬追趕;郭淮卻在他馬後抽了一鞭,道:「大哥,該起程了。」那馬負痛跑走,趙舒也只能暗自苦笑。
此處位於樊城西面,地勢平坦,正適合兩軍作戰。郭淮昨晚已經先從地圖上覓得一處地方,言可以下寨。行軍佈陣,安營紮寨自非趙舒所長,當下便由郭淮引路,軍馬緩緩而行。畢竟前方還有于禁兵馬,眾人不得不小心從事。
幸好於路不遇見曹軍,平安無事,大軍行至一處空曠地段,郭淮便問道:「先生以為此處如何?」趙舒見此處左右皆是山丘,只有中間一條大道可過,旁邊又有水源,的確是安營紮寨的好地方。正要點頭贊同,忽然發覺此處地勢低洼,想起不久就要秋雨綿綿,關羽藉機水淹七軍,李蘭不由道:「此處地勢低洼,又近丹水,恐被水淹。」
郭淮經他提點,也覺得不妥,便往旁邊山上望去,又道:「小弟觀此山地勢險要,卻不知有無水源?若有,倒可山上安營。」趙舒也正有此意,當下便命一隊軍士上山察看。不久回報,山中有泉水足以飲用。趙舒與郭淮大喜,急忙命軍馬上山紮營。直到午間,營寨方才紮好,又埋鍋造飯,等到午飯用過,郭淮才道:「昨夜與大哥商議之事,小弟這便去南郡。」
既然與關羽翻臉,拉攏糜,傅二人之事便刻不容緩,趙舒點頭答應,便要親自送他下山。郭淮卻又道:「小弟又有一番計較,可讓關將軍向大哥低頭。只是……」卻不敢再說。能讓關羽低頭的辦法,一下就將趙舒興趣提起來,急忙問道:「賢弟有何妙計?」郭淮猶豫片刻,才道:「關羽軍馬糧草多是南郡,公安二處供給。二人早對關羽有怨,但又迫於關羽權威,是以供應時斷時續。此次大哥結好二人,就以大王詔命,請二人將糧草全送至軍中。關將軍無糧,豈不來向大哥求助?」
此計確實能讓關羽低頭,只是頗為毒辣,趙舒不禁道:「若引起荊州軍士譁變,恐為不妙。」郭淮又笑道:「大哥估量關將軍營中糧草殆盡,便親送糧草前去,荊州軍士豈能不感大哥恩德?」趙舒覺得可行,再次大笑起身,道:「賢弟好計謀。愚兄就送賢弟下山。」便喚過高平,容兒二人一起送郭淮出營下山。
及至山腳,郭淮便停下坐騎,道:「大哥不必再送,可先回營。」趙舒也不強求,抱拳道:「賢弟一路小心。」郭淮哈哈笑道:「此去南郡能多少路程?大哥不用擔心。」又與高平,容兒作別,才轉身離去。見他行了幾步,趙舒突然喊道:「賢弟且留步。」郭淮急忙再次停下,回頭問道:「大哥還有何事?」
趙舒策馬上前道:「賢弟這番前往南郡,須得要多多注意江東動靜。」郭淮立刻明白他的用意,卻有些不以為然,道:「大哥莫非是怕孫權偷襲荊州?呂蒙淮南新敗,孫權又與大王結盟,似乎不會生有兵端。」眼下的情勢,除了趙舒引軍來支援關羽以外,與歷史並無二致。趙舒不得不擔心呂蒙仍然會白衣渡江,再次叮囑道:「孫權眼饞荊州已久。此番關將軍大軍來攻打樊城,荊州空虛,怎知他不會乘機偷襲?況且為兄與東吳又有些誤會,還是小心為好。」
「是。」郭淮見他說的嚴肅,遂點頭道:「小弟必放在心上,也會叮囑糜,傅二位將軍多加小心。大哥可還有何吩咐?」趙舒搖頭,再次與他作別道:「賢弟一路順風。」郭淮也再抱拳行禮,才與隨從打馬而去。
回到山上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