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紛紛擾擾,不是想脫身就能脫身,所謂的逍遙也只是相對的逍遙,跟自在還有差距。
若這片星空下都只是一個魚缸的話,哪裏又能自在得了?
所以,只能爬上去,爬出這個魚缸。
也就有了登天路。
相當於魚躍龍門。
至今沒有見過有龍,可能是魚們還沒有越過龍門,依然只能做魚吧····
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讓人煩惱,因為得不斷的想辦法擺脫自身的困境,不讓自己成為被魚肉的對象。
越難擺脫越焦慮。
不想像雞鴨那樣死到臨頭了才知道掙扎幾下,越智慧的人想的越長遠,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越近的險情都被提前排除了嘛,也就悠然自在了。
近憂多的人,本身就是不智的表現,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
越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事就越來越多,不勝其擾。
「排骨,快來幫忙,造個房子。」
陸條就是煩惱比較多的人,一點點事能越折騰越大,想堆出個石屋,都能堆塌了。
只能喊他幫忙。
「不對啊,你怎麼這麼笨呢?」
「怎麼笨了!
就是····很多很多年沒有幹過活了,手生了而已。」
陸條雖然出身農家,十六七歲就去修仙了,過上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日子,原本該有的能力也退化了。
周某人雖然入聖了,一直沒有脫離凡俗,這些粗活乾的信手拈來,招呼着他,兩個人用石頭堆砌了一間不大的房子,沒有屋頂,就成了陸條在此界的居所。
「下回喝酒到我這來喝,免得受你那妾的白眼。」
他家沒有女人,所以不需要有屋頂,他家也就成了一口井。
自己給自己造了口井,只是因為這口井讓自己覺得安全些。
周某人在這井中又抬頭看天,也不知道天上的那些神仙····也就是魚缸外的觀眾,是不是能看到自己?
躲在界裏的芸芸眾生之中,是不是就能避開他們的窺視呢?
「排骨,你怎麼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有什麼事說出來,我肯定會幫你的。」
雞鴨一樣的陸條能幫什麼?
周某人微微嘆氣,還是讓他過他該過的生活吧,跟他說超出他能力外的事,平添煩惱而已。
「陸排骨,你確定不要弄個屋頂?」
「我家又沒有女人卿卿我我,不怕人看,要屋頂幹嘛?
遮蔽自己的視線嗎?」
遮蔽的本就是自己的視線,從而自欺欺人。
周某人若有所思,隨口說:「那我回去卿卿我我了。」
「你那個妾很厲害的樣子,嚇人的很,以後我還是躲着她一些吧,不去你家了····」
周某人也不理他了,返回了官邸,坐下來思索問題。
「以後不要帶那個傢伙回來了,吵的我頭疼。」
錢淺本就是個安靜的性子,周某人和陸條在一起又特別有話說,在她家裏沒完沒了的說話,蒼蠅一樣嗡嗡嗡個沒完,對她也是個折磨。
「哦····」
家裏沒外人了,周某人隨手把錢淺拉過來抱在了懷裏,又下意識的抬頭看屋頂,忽然頭皮一麻,不由冷汗都冒出來了。
不是屋頂有什麼,是他有被盯住的感覺。
那神找到自己了嗎!?
在這有屋頂的屋裏,還有不少陣法加持、隔阻,依然有被盯住的感覺,除了神仙誰做得到?
猶如魚缸里的魚,外面的人只要想看,就能看到他的存在,不管是不是在屋子中,可能到哪都是透明的····
「怎麼了?」
錢淺坐到他懷裏,疑惑的也抬頭看屋頂。
可能,這是一種神念,神的意念遍佈這一界的任何角落,任何生物的一舉一動皆在其掌控。
這種意念上的東西都是魂力的延伸,把魂力鋪開就是神識。
神識不斷向遠方拓展的話,在神識覆蓋下,也就無所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