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其實也算得上一個修仙家族,只是丁東牆這一脈已經和主脈隔了太遠,如今已經淪落成了商販。
就算是一個家族,修仙的資源也被當權者壟斷了,沒有足夠的機緣連門檻都進不去。
在商販里也算有一點份量的那種吧,還沒有落到擺地攤賣菜的程度。
經營些茶葉之類跟修仙者有一丁點關係的買賣,他父親再出了變故,再發展到下一輩,他這一輩的兄弟大致就要擺地攤賣菜的地步了。
這種趨勢是不可逆的,因為他們會連上學堂的機會都不會有了,變成了最無知的那種人,又怎麼可能翻身呢。
再窮到娶不到女人傳宗接代,也就絕了。
這是正常的發展趨勢,除非有大機緣逆天改命。
如今就有了這樣的機緣。
丁東牆家在一條巷子裏,應該是丁家原本的大宅因為子孫眾多不斷的被分割掉,他家還算是有個小院子。
院子裏有幾棵老樹,一排廂房,有些破敗,兩個弟弟一個妹妹。
原本該是淘氣玩鬧的年紀,他們只是安靜的坐在台階上,茫然的看着天空。
他們決定不了自己的人生。
接連的變故也讓他們顯得比同齡人要成熟一些。
也僅此而已。
「大哥····」
最小的是妹妹,大概十來年的樣子,有些乾瘦,有些像當初的小四,營養不良。
她奔過來,伸出小手,投入丁東牆懷中,眼神看着周某人這個陌生人。
周某人沒有理會他們,隨意的在這個院子裏看了看,倒是發現其中一棵老樹算得上靈果樹。
有些靈果樹呢,就像鐵樹一樣,長時間沒動靜。
而且這棵靈果樹被擠在其他普通的樹中間,也很難汲取到多少養分,有些蔫巴巴。
周某人見過的靈果樹也不少了,依然說不清這算是什麼靈果樹。
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靈果,別人沒辦法,他倒是有辦法,催熟出來瞧瞧唄····
但在這裏折騰有些不方便。
丁東牆和弟弟妹妹們交流了一番後,幾個人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些要帶走的東西,扛着大大小小的包袱過來。
「師父,我們可以走了。」
難民似的····也確實算得上難民。
周某人問:「這棵樹能挖走呢?」
丁東牆說:「這棵樹是我們家的,師父想挖走自然可以挖走,在下拿鍬····」
「不必。」
得到丁東牆允許,周某人一個氣勁大手抓住了這棵樹,左右晃動,把泥土搖松,緩緩連根拔了出來。
主要是不想折斷太多根須。
挖樹他也是經驗豐富,但如今有點懶,不想拿着鍬挖啊挖,順便秀一下高人風範。
在普通人眼裏這樣的氣勁之手看都看不見,什麼都沒有,高人造型就很有范了,遠遠站着,一隻手虛虛伸出,都沒碰到那樹就把一棵樹拔起來了。
丁家兄弟姐妹們瞪大了眼,驚喜、崇拜、興奮、嚮往····
各種複雜眼神。
真是仙師啊!
自己很快也能學到這樣的本事了····
就是,得扛着樹走有失高人風範。
而且,拔棵樹把隔壁院子裏的人驚動了,急急忙忙跑過來呵斥:「何人在此放肆!」
這人,周某人還見過,就是當初強行把丁東牆塞給他的傢伙。
丁東牆忙說:「二伯,多謝這麼久時間以來的關照,在下已經拜得仙師為徒,這就去仙山學藝去了,這個院子以後也歸你了吧。」
這個二伯老是逼着他去學手藝謀生,原本是好事,但逼得太緊讓他很不舒服。
周某人沒興趣管他們家的恩怨,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淡然的瞄了這個二伯一眼:「莫擋道。」
丁家這位二伯勉強擠出一些笑容,態度恭敬的行了個禮,笑說:「不知仙師出自哪座仙山?」
「你管得着嗎?」
自己是誰,來自哪裏,還得跟他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