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勢陡峭。
山間林密。
只是山頂……
李辰安就站在山頂上。
它沒有山頂。
它的頂部仿佛被一劍削過一樣,是個巨大的平台。
那平台之上長了許多桃樹,但更多的依舊是綠油油一片的草地。
草地上有許多的野花盛開,站在這裏,幾可眺望崇慶府全城。
那座積善廟,就在這平台的最北邊。
廟的左右也有幾顆桃樹。
廟的後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廟不大,前廟後院,佔地不過兩畝。
李辰安站在了這座廟前。
他的肩膀上托着鍾離若畫。
他的身邊是鍾離悠。
他的身後跟着的是鍾離若水蕭包子還有寧楚楚三個俏麗的姑娘。
當然,距離他稍遠處便是牧山刀的兩把刀和小武。
再遠一點的地方,是袁肅帶着的數百鍾離府的家將。
「這就是積善廟,」
鍾離悠指了指這座廟宇,又道:「當年修這座積善廟的時候,是鍾離府請的匠人,本想着將這座廟修建的更大一些,但賀西山卻說畢竟是臨時所居,不需要。」
李辰安看了看那關閉的廟門問了一句:「那時伯父就已在蜀州?」
鍾離悠點了點頭:「也就是從那時候……昭化四年春,鍾離府才開始經營蜀州。」
「這西山上的桃樹,包括從山下至山上的這一路桃林,也都是那時候所栽種的。」
李辰安看了看那些含苞的桃樹,又問:
「大伯可有常來這積善廟?」
「前三年倒是偶會上來。」
「前三年賀西山帶着個孩子,鍾離府送了兩個奶娘還有三個婢女上來……這是母親吩咐的。」「那時我們都不知道那孩子會是皇長子,僅僅以為是京都某個貴人的私生子。」
「只是三年後的某一天,那兩個奶娘還有三個婢女也都回到了鍾離園,說是那和尚說不需要她們再留在廟裏了。」
「我再上來的時候,便沒有再看見那個孩子。賀西山說,那孩子不宜留在這積善廟裏,因為他塵緣未盡。」
李辰安思索片刻,問道「那孩子可有何特徵?」
鍾離悠搖了搖頭:「生得白皙可愛,雖才三歲卻聰明伶俐,我記得那時他已能背下那兩百六十字的《般若心經》。」
一個三歲孩童便能識字還能背下《般若心經》,那孩子確實算得上聰明伶俐。
賀西山在那時候將那孩子給送了出去……通常一個人長大之後五歲之前的記憶是極難保留的。
他這樣做,當是不希望那孩子記得這個地方,或者不記得這段往事。
他會將那孩子送去哪裏呢?
他曾經是越國東林禪院的大和尚……
他在寧國舉目無親!
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將那孩子送去越國,交給東林禪院收養。
如此,既可以讓那孩子的身份不至於暴露,還能最大程度的保證那孩子的安全。
越國的消息還沒有傳回來。
李辰安並不知道越國的東西兩大禪院發生了一場戰鬥,東林禪院在寂覺大和尚的帶領下幾乎滅了西林禪院。
東西兩大禪院而今已統一,更名為禪宗。
這件事溫煮雨知道,但溫煮雨並沒有告訴李辰安。
在京都的玉佛寺,溫煮雨給普空法師出了個主意,他說,越國之事,你可派人去請賀西山去一趟越國,越國的破事可解。
這便是賀西山沒有在積善廟的原因。
「神衛軍在何處?」
鍾離悠轉身,向南邊一指:「在南山。」
李辰安扭頭看去,煙雨中並未見山,那便極為遙遠。
他本以為神衛軍會在西山,卻沒有料到在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