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欺 詐 大 師
混沌海，妄日老人所在的秘境。
超脫者與鴻鈞、遮雲，同時陷入了沉思，不斷推演着什麼。
妄日老人也少了些平日裏的隨意從容，難得露出了幾分嚴肅的表情。
「降維？」
鴻鈞道人喃喃道：
「貧道通過推算倒是理解了這兩個字的確切含義，讓歲月歸於秩序而後隱而不顯，讓天地構造從複雜變得簡單。
「如此確實有可能尋找到替換天地本源物的法子。」
遮雲道人也道：「怪不得道友對這個李平安格外看重，李平安當真了得，雖然尚未看到他用哪般手段做成此事，但此法確實是一條你我從未設想過的路徑。」
「不走天地永固的路子。」
妄日老人露出了幾分微笑，目光卻略有些複雜。
妄日老人快聲道：
「有自虛中生，一切誕生於虛無，虛無就如絕對的零，此間出現的潮汐漲落，就是一切的源頭，有形之界為一，一生萬物。
鴻鈞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有些震驚。
「他給出的這四條路徑都很有意思。
「第二條路徑對你我而言，是最有威脅性的。
「第一條路徑獵殺先天神魔，這個是天庭幾百年前就開始準備的，他們一直在秘密製作一些巨大的戰艦，這些戰艦隻需三五名金仙，就能抵擋混沌氣息的侵襲。
「但只要我們抵達了半聖的境界，憑藉混沌鍾這種寶物，或是抵達無所拘束的大道聖人之境，就可觀察不同時期的洪荒天地。
「自有形之界誕生開始，我們其實就處於一個緩慢降維的過程。
「當混沌海冷卻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一系列的演變，歲月會成為一條總體平直的直線。
遮雲道人問：「我們可要做些什麼？」
妄日老人緩聲道：
「不要被他誤導了，他開這場會，應該就已是默認了我們能看到。
「他竟然能想到降維。」
鴻鈞問：「道友覺得，第四條路當真可行嗎？」
「大道聖人才能稱之為當前宇宙階段真正的生靈，混沌生靈、先天神魔、先天大魔神、混沌巨獸、盤古，這是五個階段，而盤古才能真正稱之為完整的、當前時代的真正生靈。
「他竟然已經悟到了這一步，用混沌巨獸培養新的盤古，利用混沌海的特性為天地源源不斷提供新的本源。
妄日老人目中帶着幾分光亮。
「然後他扭頭朝歲月大道回看，會突然想起，他曾經看到過一種東西叫做宇宙微波背景輻射圖。
「混沌海的演變，就是朝三維的方向不斷發展。
「道友知道降維是什麼意思嗎？」
「三維是相對穩固的，歲月大道不再顯露，靈力降級且大幅衰退，混沌海整體的能量因為完成降維，混沌氣息蘊含的能量將會轉化為更低級也更基礎的能量，輻射、熱量。
「你們知道代價是什麼嗎？代價就是，再沒有長生，仙人最多抵達真仙之境，而且隨着洪荒天地化作的巨大星系團靈氣持續逸散，修行之事將會漸漸絕滅，大概幾億年後，洪荒文明就徹底沒了。
「現在的混沌海，其實就是一鍋熱粥，它會不斷冷卻，我們身處此間沒辦法感受到具體，歲月在糾纏、環繞，它是立體的，也是片段的、零散的。
「唯獨這個第四條路有點意思。」
「如果說，我追求的永恆，是從混沌海朝着超脫之界不斷升維，那我這個寶貝徒弟給出的救世之法，就是尋找到脫離混沌海、朝更低維度進發。
「不必，等封神大劫之後再說。」
「如果現在我們所處的這個混沌海是五點五維，那從這個混沌狀態臨時誕生了秩序的洪荒天地就是四點五不足五，身處洪荒之中的生靈已感受不到確切的歲月演變，也就是說，歲月大道在洪荒天地中是線性的了。
「他難道就沒發現，現在洪荒天地就處於這個過程中嗎？
「第三條路徑其實就是第二條路徑的演變，路過培養盤古的環節，直接提取真靈之力，這條路徑他如果能走通，自身早已超脫了。
「混沌氣息是無形的一種高維原始能量，混沌氣息的降級就會從一變成億、億萬，基礎粒子會快速演變，宏觀物質也會來到一個穩定的形態。
「那就是混沌海的剪影。
「可行，」妄日老人嘆道，「只是代價極大。」
「只不過他們還有幾個關鍵疑難沒有解決。
「現在的一縷氣息，可演化成無數星辰。
那是興奮的光亮。
「哦？」
他像是突然看到了子期的伯牙，像是瞧見了汗血馬的伯樂，嗓音都不自覺帶上了一些顫音。
「當他帶着洪荒天地離開混沌海，沿着歲月長河順流而下，跨過漫長且短暫混亂的歲月，進入低維秩序的世界，洪荒天地自身的高維物質也會崩解，這個天地會化作巨大的星系團。
他緩聲道：「這小子還真能給我驚喜，或許多給他幾千年，他當真能帶着天地走向新的發展路徑。」
「能量會朝着更低的區域崩解。
「這就是降維。
「獵殺先天神魔也只是續命，解決不了關鍵問題。
「而洪荒天地，就是這個輻射圖中一絲絲微小的起伏。
「有趣，這太有趣了。
妄日老人輕輕嘖了聲，臉上多了幾分光彩。
他隨之又陷入了疑惑：
「可他如何突破維度壁障？那是超脫者也無法做到之事，洪荒天地的生靈在降維的過程中也會解體，歲月大道的歸序、隱藏，也會對所有道則產生劇烈影響，大羅金仙都會被毀。
「這不還是毀滅當前文明嗎？」
妄日老人喃喃自語，背着手朝一旁溜達，進入了苦思模式。
鴻鈞道人和遮雲道人面面相覷。
鴻鈞低聲道：「他剛才，似乎揭示了混沌海的演變。」
「他知道一切。」
遮雲道人目中多是崇拜：
「這也是貧道追隨他的原因，他總能解答貧道的疑惑。」
「雖然不太懂道友到底是什麼意思，」鴻鈞喃喃道，「但天帝陛下這次，似乎是尋找到了一條正確的、能對抗妄日道友的路徑。」
角落中。
混沌鍾抱着胳膊略微思忖，美眸中也流轉着思索之意。
同一時刻。
第562章 欺 詐 大 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