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先走了,李承怕被人看到是周二告訴了自己消息,特意在屋內等了等,等到夜更深了,才慢慢走了出來,再在外頭無人的時候,張圖才發話了。詞字閣http://m.cizige.com
張圖聽到是人販子,很是擔憂,「這些人怎麼要抓他?吾以前聽聞,凡是小孩女子,才會被拐賣走,梁森都是半大小伙子了。」
「若是要賣到外地去,乾重活,女子是不成的,一定要勞動力,」這麼折騰了一個晚上,原本的些許酒意都消除了,快到深秋,夜裏很是寒冷,被冷風一吹,腦子更是清醒起來。
「走,」李承招呼三人,「去那處瞧一瞧,別叫人發現了!」他精神抖擻,人最怕是不知道目的在何處而瞎奮鬥,在有了目的之後,那起碼就知道奮鬥的方向,「咱們練了那麼久的夜裏頭放哨,今個吾要看看,你們能不能看清楚了!」
「夜深了,看的不清楚,」玄棋給趙襄挑了挑燈芯,見到趙襄還在伏案看字,「女郎先歇息吧?已經三更天了。」
「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趙襄又讀了一遍《明日歌》,幽幽嘆息道,「李承,天縱之才,今日一詩一歌,堪稱上乘佳作!」
玄棋不懂詩做的咋樣,但是她對這李承的印象很差。
她撇了撇嘴,「女子怎麼老是提這個人?吾覺得,此非佳人也。」
趙襄將自己手書的詩歌卷了起來,交代玄棋放好,「你懂什麼,能做如此詩歌之人,又怎麼會是凡夫俗子?別說是今日的孝平先生和崔公,就是蜀中等人聽聞了也必定拍案驚奇之。」
她又看了看書案上的七弦琴,跪坐下來隨意彈撥了幾下,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在托腮發呆,沈嬤嬤進來勸趙襄安置歇息,「時候不早了,請安置罷。」
「嬤嬤,明日你叫人帶禮物給李郎君去,」趙襄說道,「他來拜訪,不可不回之,順帶着把吾的書信帶去。」
沈嬤嬤心想那位李郎君是空手來的,什麼禮物都沒帶,女郎你合適嗎?這樣又要白送禮物去,但是她知道趙襄雖然是自己幫着一手帶大,可心中主見頗多,故此也沒有多說什麼,答應下來,只是提醒了一句:
「女郎日後還是少出門,外頭到底沒有城中安全。」
「城中也不見得多安全,」趙襄說道,她似乎看懂了沈嬤嬤的心思,不由得笑道,「嬤嬤想甚?無非是想着幫襯糜太守一二罷了,吾未去蜀中,一來是吾自己不願意去,二來,臥龍先生有所言,荊州乃是天下棋眼,若非鳳雛意外身亡,他必留守南郡而非去蜀中。」
昔日和劉璋爭奪蜀中的戰況不利,龐統的意外身亡使得局面變得難堪起來,有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蜀中無人參贊軍務主持後勤出謀劃策,諸葛亮只能西去劉備大軍中。
而戰局的焦灼也使得趙雲又率領荊州精銳入蜀助戰,荊州軍備力量為之一空,故此連帶着在孫權來奪取荊州的時候不得不採取了妥協的湘水之盟,這一系列的變化是被迫應對的,但是諸葛亮是看在眼裏,明白荊州是何等重要。
昔日曹操南下,赤壁大敗,江東和玄德公又爭奪江陵,可見此地之緊要。
趙襄和諸葛亮時有通信,他的言語之中會對這荊楚局面頗多擔憂,趙襄雖不能在其他的地方幫上忙,但能夠在江陵幫着盯一盯,打聽一些消息,還是可以的。
顯然她也是有任務在此的,絕非普通閨閣女子。
沈嬤嬤不太認同趙襄的觀點,「論起女兒家,何必要管此等事務?以吾之見,不如女子也入蜀中去,主君和主母就在那處,盡孝更妥。」
趙襄搖頭,「此非吾之願也!」她的身份和地位還有過往的經歷,都決定了趙襄的志向,和其餘人不同。
「若是上陣廝殺,吾自然不行,坐而論道,吾也遜色士人諸多,奈何吾之巧思,不願就此棄之不用,李郎君對着玄德公,對着臥龍先生的大局,有用處。」
她一定要在李承這裏挖掘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來。
一百〇九、又見趙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