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閣老?」崇禎聞聽,這才仔細看去,果然就在辭呈面的內容。
這一幕落在范景文眼中,讓他有些受傷。
怎麼着,自己遞交辭呈,皇上都不驚訝。反倒在知道這是張奡遞交上來的,就變得如此認真了?
自己堂堂的首輔,竟然都不如閣老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重,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笑,還是應該去哭。
奏摺的內容不多,且還是千篇一律,無非就是說自己精力不濟,適應不了現在的職務,想要辭官頤養。
像是類似的奏摺,十九年裏,崇禎不知道批過了多少。可不知為何,就是感覺到眼前這個辭呈分量格外的重。
張奡可是朱常武的人,崇禎再想不明白,也清楚這必然是獲得了炎王的首肯。
若是不然,張奡是不敢這樣做的?只是這又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張奡想走,還是朱常武想藉此事來試探自己?
當皇帝的就是這樣,在小的一件事情於他眼中看來,也有可能是大圖謀,倘若一個不小心,弄不好,就會惹出極大的麻煩來。
就像眼前的事情,張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後之人的態度。
一想到態度,崇禎便看向站在大殿中的范景文問道:「張愛卿人在何處?為何是你遞交上辭呈?可是你們欺負了他?」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范景文被嚇到了,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道:「皇上,臣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可不敢欺負張閣老,這一切都是他自願寫的。臣還想不明白呢。」
「至於,他為何自己不來,怕是知道皇上會挽留他吧。」范景文自然而然的解釋了這麼一句。
張奡原本的年紀就不大,工作能力又十分的突出,按理而言,這樣的人還能為大明在奮鬥個幾十年,只要皇上不傻,那都是不會允了其辭職之心。
范景文是按着常理再想,卻不知自己這樣一說,龍椅上的崇禎竟然就順嘴而問着,「挽留他,范愛卿認為,朕真這樣做了,他會留下嗎?」
「這個...」范景文想到張奡身後所站之人,便知道,拖字一決是無用的。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張奡能不能留下,都不取決於他自己,而在炎王的身上。
范景文是絕對想不到,張奡是主動要走的,他也以為這是朱常武的一種試探帝心之手段。
「這什麼,說。」崇禎沒有得到答案,自然是心有不甘,這就突然間加大了說話的聲量。
「張閣老應該不會留下。」沒有辦法,范景文只好把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哦。那張愛卿認為,誰接替戶部尚書更為合適?」崇禎只是輕點了下頭之後,馬上就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嗯?」這一刻,范景文是真的被驚到了。
皇上是什麼意思,這就准了張奡的辭呈嗎?難道不應該挽留一下嗎?哪怕是做一個樣子也好呀。
同樣吃驚的還有站在崇禎一側的王承恩,但他自制力比較強,只是在心中咯噔了一下,臉上並未有任何其它的表現。儘管他早就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可縱然是有了準備,此時心情還是非常的不好。他真的很想說,萬歲爺,您這樣做並不合適呀。
「怎麼?即是你說的留之不下,那為何留?難道堂堂大明連一個合適的戶部尚書都選拔不出來嗎?」崇禎有些生氣的說着。
此時此刻,他的思想完全進入到了死胡同之中,他認為張奡的事情,就是朱常武對他的試探,想要看看自己的態度,也想藉機提醒自己,他炎王還是很重要的,他推薦的人同樣也很重要。
崇禎認為,這就是朱常武的想法。而他偏不想應了對方的想法。
你不是想來試探嗎?那好,我就給你一個回音,我就准了這份辭呈,然後拿下你的人,也算是告訴朱常武,大明是自己的,你不用想着染指,更不要想着用什麼來威脅自己。
崇禎是在置氣,所以他不會有任何的挽留,為的就是警告朱常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