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是朝廷封的,隨時可能會因為各種原因被調走,家將則是不然,主子讓他去哪裏,他才能去哪裏。且當了別人的家將之後,任何其它勢力都不會接納於他,他若是敢反叛家主,其它人也是不敢接受的。
讓張忠當家將,這是祖大壽真的看中了他的能力,也是徹底的要將他引為自己人。
被問及的張忠,這一會眼睛瞪得極大,把震驚佈於臉上。
「怎麼?你不願意?」好一會的工夫,都沒有得到張忠的回答,祖大壽的臉沉了下來。
看中對方,那是給對方臉面,若是張忠不答應,那就是給臉不要,那他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考慮到他現在知道不少自己的事情,那他就要死。
「不!不是。」張忠飛快得搖着頭,「屬下願意,願意!」
這副表現落在祖大壽的眼中,讓他鬆了一口氣。原來剛才是被高興傻了呀。
「很好,放心,以後是不會虧待你的。嗯,說說,你對這件事情的看法。」祖大壽很滿意張忠的表現,這就準備觀察一番之後直接賜了姓,之後在將他的名字寫在族譜里,就算是祖氏正式的接納了他。
「是。」張忠壓抑住心中的興奮,臉色漸漸變得平靜,「主子,鞏駙馬這一次還多是以試探性為主,現在看似五皇子一系在朝中具備了一定的影響力,但以他們的實力還遠不會是炎王的對手,想要對抗,他們就必須要找幫手。所以,屬下斗膽認為,他們需要我們更多於我們需要他們,如今是寒冬時節,並不利於大軍行動,那不如就藉機等着看看再說。」
「你是說待價而估?」祖大壽聽懂了這話中的意思。
「主子英明。」一旁的張忠連即抱拳應是。
「呵呵,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即如此,那就再等等看。」祖大壽的臉上掛滿着微笑,心中更是十分自得。
兩次降清也就是兩次叛明。
像是他這樣的人,縱然就算是如何的改變,也無法揭去自己有過黑歷史的事實。也就是朱常武做人大氣,不拘一格用人才,這才給了他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事實也證明,他是有能力的,硬是憑着一己之力,引得蒙地五旗內亂,給了明軍各個擊破他們的機會。
手握赫赫戰功,祖大壽仿佛再次體驗到了當年稱霸一方的威風,那份豪情壯志讓他立下誓言要誓死效忠朱常武,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然而,人心善變,世事難料。
當朱常武揮師北上,將祖大壽獨自留在草原之上,無有束縛之時,祖大壽的心態開始悄然轉變。
人就是如此,很多時候都是一個矛盾體的存在。
朱常武若是留下人與他一起,他會認為對方不信任自己。
沒有留人,他又會認為這是對方不重視自己。
時間一長,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願意為朱常武肝腦塗地?他是否真的願意放棄自己的自由和夢想,去追隨一個可能並不值得的人?他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是否應該有更多的可能?
祖大壽還在想,為何他總是要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難道他自己就不能獨樹一幟,自己就不能成為自己命運的主宰?
有些想法,一旦冒了出來,便是壓也壓不住。祖大壽心底里那份反叛種子開始萌芽、生長。
直到這一次,朝廷派來了兩萬援軍,然後鞏永固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不僅沒有選擇上報給朱常武,反而還與對方見了面,僅僅只是沒有做出任何的承諾而已。
鞏永固的這一次出現,也沒有想過會要什麼結果。事情涉及到十萬蒙騎,也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談得下來,他需要做的是先套上關係,然後不斷的去磨,最終找到一個可以達到雙方都滿意的平衡點。
鞏永固不急,祖大壽就更不急了,現在是別人有求於他,他着毛急。
待着吧,最後看看誰着急了,那一方就會做出巨大的讓步。
......
時間進入到了臘月。
眼看着就快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