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天一夜,重要的消息也傳遞了出去,甚至還大體做了一個分配,胡麻心裏的重石也搬開了,第二天醒來時,便已是精神翌翌。
這一睜開眼,便有種懶懶的舒服,窗外昏黃的陽光灑了進來,便像是昨天經歷的一切如夢境一般。
感覺到自己昨天被掏空的身體,已經狠狠的回了一口血,他這才披上了衣服,將那件破破爛爛的道袍迭起,穿上了自己血食幫小管櫃的袍服,紮上青色腰帶,腳上穿了布鞋,起身出門。
如今早已是第三日的清晨,薄霧尚未散去,石馬鎮子上面,卻是顯得清冷了許多。
那些從四面八方趕來參加燈火福會的百姓,昨日白天,便已經心滿意足的離開,而之前被困在了這鎮子上的商賈騾馬隊,見周圍安全了,也都跟着這些百姓快速的走了。
伴隨着他們的離開,這場由一錢教舉辦的燈火福會,想必會快速的傳至各地,也不知會引起什麼樣的變化。
「胡叔起來了」
正當胡麻心裏想着,倒不曾想,先有一個聲音靠近了過來,胡麻轉頭看去,便見是孫家的老七,他表情又是有些驚喜,又是有些擔憂。
他在這裏守着是有事要交待的,只是不好開口。
人家胡叔把那柄寶刀交給了自己鍛打,眼瞅着鍛了半個月,該取刀了,但居然在臨交這柄刀的前三天時,這柄刀忽然自己飛到窗戶外面去了?
也不知這胡叔會不會怪罪,若是事情鬧大了,那鍛刀的老師傅,怕是直接把人賣了,都賠不起。
正當他糾結着,不知如何交待這件事,胡麻卻是立時一笑,將包袱裹着的刀拿了出來,笑道:「正好要找你呢,前天夜裏兇險,我便去取了這刀來防身。」
「但瞧着,這刀還未鍛完,無柄無鞘,你且拿回去,再幫着我補上該算多少銀子,你也不用客氣,只管告訴我就好。」
「」
「啊?」
這孫家老七,頓時吃了一驚,又驚又喜:「原來是胡叔取走了這把刀?」
「那老師傅在鋪子裏已經哭了兩天了,只要拿命來賠」
「」
「?」
胡麻倒是怔了一下,不由苦笑,倒是怪自己,當初取刀的時候,也沒交待一聲,卻是把人家那幫着鍛刀的實在老師傅給嚇到了。
「替我賠個不是,多給人些銀錢。」
胡麻也忙將刀遞過去,笑道:「你爹呢?」
「我爹」
孫家老七先看了一下左右,才壓低了聲音道:「走啦,昨天一早走的,忙大事去了。」
「從這鎮子往東一百三十來里,有個爛桃山,上面有着幾百口子強人,那首領跟我爹相熟,我爹找他們去了,本來走前要與你說說話,但你那守門的小鬼可凶,不讓我爹大聲喧譁。」
「沒奈何,我爹便與那些江湖朋友一起散了,只留下了我在這裏等着胡叔你出來,若再有什麼事,也只問我!」
「」
「這位孫老爺子遇着了造反的事,可真是上心啊,一天時間都不肯耽誤」
胡麻嘆着,又看了一眼:「我那老賬房呢?跟着我一起來的那位?」
剛剛出來,見老算盤房裏是空的,到了街上,也沒見人影,而且瞧着那邊馬廄里,似乎驢也沒有了,只剩了馬爺,一見到自己,便憤憤的轉過頭去,情緒十分不好。
「啊,老算盤前輩,他也走了啊」
孫家老七忙道:「昨天一大早起來就跑了,牽着驢跑的,走的時候比我爹他們還早呢」
「臨走前,還從我這裏討了十顆血食丸,說是()
昨天夜裏發功,暗助這場燈火福會無恙,給累着了,所以得好好補補。」
「我身上帶着的血食丸都不夠,幫他湊了湊,給了他,只說是孝敬他的,不用算錢,他還挺講究,說算是借的,但得掛到胡叔你的賬上」
「」
「?」
胡麻聽着,都懵了一下,昨天夜裏多少兇險的事情發生啊,這老東西還墊記着佔便宜
關鍵是你占就佔了,孫家家大業大,又不在乎,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