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爺一晚上,叫了七八個魂,都變成了他燈籠里的蛾子,撲稜稜的亂飛,這才與胡麻悄悄的出了這個村子。
到了村子外,那隻猴子跳到了他肩膀上,他的聲音也終於大了起來,很是得意的跟胡麻誇耀着自己這手絕活,但胡麻卻只是淡淡的,看起來心不在焉,並不怎麼想回應他。
「你啊」
這猴爺居然也像是不在意,只是笑着向胡麻道:「還是太年輕,不懂哩!」
「門道,門道,入了門道,便跟門外的人不是一路了」
「」
他或許看出了胡麻隱約對他的牴觸,卻不知道胡麻心裏已是對他起了幾次殺心,只是知道如今自己還在被人盯着,敵眾我寡,沒到動手的時候而已。
如今忍耐着回到了梧桐鎮,早就有人在那鎮子口接應着老猴子,打算帶他去吃酒了,約胡麻同去,胡麻卻是直接拒絕了。
他們由着胡麻回客店休息,然後與老猴子來到了錢豐酒樓,那盧家大少爺,已經備了一桌子酒菜,等老猴子回來,見到他燈籠裏面撲騰着的七八隻蛾子,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
「怎麼樣,猴爺,那小子可以?」
但坐了下來之後,收起了燈籠,他卻還是不放心,凝神看向了老猴子。
「再沒比他更合適的。」
老猴子笑了笑,先滋了一盅酒,道:「你放心,我看人看的准。」
「這就是一個初出江湖的雛兒,便是看起來懂些規矩,也是長輩教的,自己並沒有真箇出來過。」
「而且他雖然忍着,但看得出來,他對我這手絕活,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這就說明了他絕對不是咱憋寶人行當里的,不然哪怕沒做過,總也見過,不至於反應這麼大了。」
「」
聽着他這麼說,那盧少爺也是疑盡去,略有些期待:「八字毛髮拿到沒有?」
「這倒沒有。」
老猴子搖頭道:「好歹是守歲人,而且挺謹慎,我總不能上去搶去?這把老骨頭,可不夠他拆的。」
盧大少略顯遺憾,搖了搖頭,低聲說道:「那他的名字?」
老猴子嘻嘻笑了一聲,喚人拿紙筆來,卻又不寫。
盧少爺無奈的笑了一聲,比出了三根手指,道:「老猴兒精,三百兩夠了吧?」
「夠了夠了。」
老猴子笑着答應,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團成一團,扔給了盧少爺,笑道:「這可是實打實的真名,我打聽過他兄弟,跟他的名字是一路,聽着還像一個輩份的哩」
「如此便好,若能收個守歲人在身邊,何愁幫不上青衣老爺?老先生這人情我記下了。」
而這盧大少也展開一瞧,欣喜的收了起來,端起酒杯,道:「來,我敬你一杯。」
「咱們明天動手,只求萬事順利。」
「」
「」
「他們應該就是明天會動手了。」
同樣的,此時的客店裏面,胡麻在外人看來,只是回來之後,情緒低落,抑鬱了一陣子。
身邊的小紅棠幾次抬眼瞧着自己,試探着問要不要自己去把隔壁屋頂上蹲着的那隻猴子揍一頓,但胡麻也搖頭制止了,只是發泄一通之後,還是默默的躺回了床上睡覺。
而在夢裏,立時活動開了。
地瓜燒早已在這裏等着,他將這些事情細細的一說,地瓜燒也明顯有些驚訝:「叫魂術?」
「帶了只猴的老頭他是不是有一隻眼睛是渾濁的?」
「」
胡麻點頭:「正是他。」
「嘿嘿,原來是這老東西」
地瓜燒聽了,便冷笑了一聲,道:「也是一個老人渣了,早些在明州府里混的,做過幾樁大案子,只是後來被攆了出來。」
「聽說後來加入了青衣幫討生活,只不過,他名聲太差,仇家也多,便是在青衣幫里也不敢亮明了身份,但既然會叫魂,且如此熟稔,我瞧多半就是他。」
「他叫這魂,是為了破我的一道術。」
「而且他們叫魂,一晚上最多叫十個,他只叫了八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