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縣城。
地處三脊山脈西南,群山環繞之間,自古便是與世隔絕。
每逢亂世,此縣城往往是三脊山周邊百姓避禍的最佳之地。
就算是如今科技發達的時代,此縣城,於此方國度,也是極少數還未與外界道路體系聯通的一個縣城。
若想出山,幾乎全靠崎嶇之山路,亦或者跨越百里大山,再沿三脊河而下,而要進山,那就只能跨越群山艱險了。
除此之外,幾乎沒有其他選擇。
如此的與世隔絕,自然也就造就了此地與外界的極大不同。
信息化的社會,雖也讓此縣城與外界有了極大的交流,但與世隔絕的地理環境,卻也依舊讓此地保留了數百年前的生活習慣,乃至於生活環境。
沒有任何高樓大廈,沿山勢而建的木製房舍古香古色,明顯就是數百年前的建築風格,有的古建築,其年代之久遠,甚至可追溯到千年之前。
而街道上,自然也非是外界的水泥柏油馬路,而是古老的青石鋪路,縱橫交錯,每一塊青石,在漫長歲月的消磨下,也都是多了一抹亮色。
街道上的交通工具,也大都是一些牛車,驢車這類的畜類交通工具,現代的交通工具,也只有極少數的一些自行車,才能勉強適應這深山之中的交通環境。
整個縣城,可窺得的現代氣息,也就只有那一盞盞電燈,以及極少數環繞山勢而成的信號塔。
封山至今,於這處在深山之中的西山縣而言,事實的影響,也並沒有太大,更多的,也只是局限於與外界有過接觸的年輕一輩而已。
與世隔絕的環境,早就形成了一套自給自足的體系。
若非現代化信息社會將這縣城與外界相連,封山之舉,於這西山縣城而言,恐怕不會有任何影響。
時至如今,於西山縣城而言,最直觀的影響,就莫過於戒嚴令了。
一紙令下,縣城裏所有居民都必須居家不出,故而,雖是正午時分,整個西山縣城,亦是一片寂靜之景。
街道上除了背着噴灑器滿縣城噴灑染色劑的縣城官吏巡檢以外,基本就見不到其他任何人影。
但西山縣地理環境特殊,此地的官吏巡檢體系,雖然也穩固存在,但自然也談不上太過完善。
尤其是人手方面,更是常年緊缺,縱使戒嚴令已下達多時,也只能依靠盤旋於西山縣城上空的諸多無人機完成對縣城最基礎的戒嚴。
除此之外,僅僅只靠西山縣城的一點人手,無疑是力有不逮。
只不過,這個力有不逮,在楚牧道出目標的明確信息之後,顯然已是蕩然無存。
三脊山外,數百架大型直升機落續升空,直升機中,皆是滿載着全副武裝的祛邪將士。
集結的無人機編隊,更是配合着那一架架大型轟炸機,在這西山縣城,直接降下了一場磅礴的染色劑大雨。
一架架戰鬥機盤旋於西山縣城的上空,各支重炮部隊亦是隨之變化坐標方位,黑黝黝的炮口,也皆瞄準了這一座與世隔絕的山城。
只是短短半小時不到,繼三脊山外圍的封鎖後,在這西山縣城之外,一道初步的封鎖線,亦是隨之成型。
而在指揮中心,圍繞這西山縣城的一場會議,也在緊急召開。
只不過經剛才那一場異變之後,指揮中心已是從直升機上轉到了三脊山封鎖線外的一處大營之中。
信息化的社會,距離的存在,於指揮而言,顯然並不存在太大的影響。
會議的結果已經定下,但此刻,卻是遲遲未曾下發至各部。
整個指揮中心一片寂靜,所有人皆是默默等候着,只有不時的一道餘光,看一眼指揮中心一側緊閉的房門,等待着房中之人,做出最後的決斷。
這個決斷不出,他們能做的,顯然也就只有進一步的準備,以及默默等候。
此刻,在這間甚至算得上簡陋的房間之中,楚牧盤膝而坐,形若枯槁的身軀,似又消瘦了一圈。
一頭白髮無風自動,面容已是全然不見年輕模樣,而是一副蒼老之態,與行將就木的老人,已是無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