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借祖蔭嗎?」山典依問道。
當然知道!
「但是,你用詞不準確,不該說是借,應該是,偷。」
張小飛正色強調,「看人家的墳地風水好,就偷偷將自家先人的枯骨埋進去,搶奪風水時運。這種做法,那是相當缺德。」
「唉!是很缺德,我家就是這麼發達的。」
山典依嘆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毫無保留地講述了一遍。
山典依的爺爺是一名風水先生,早年帶着父親山海,從遙遠的大西北,來到了原平市。
同時帶來的,還有一個小陶罐,裏面放着先祖的骨骸。
首先要安葬先祖。
山典依爺爺就在原平市附近的山上溜達,發現一處只有幾個墳頭的墓地,風水特別好,可保後世子孫發大財。
貪心作祟!
山典依爺爺圖現成的,在一個月高風黑夜,偷偷挖了個深坑。
將先祖的骨骸悄悄埋在了這裏,還進行了一番儀式。
接下來,山典依的爺爺和父親,便做起了買賣。
好風水助力,各種機遇紛至沓來,山家很快就混得風生水起,日進斗金,成為原平市的有錢人一族。
「原來墓地的主人是誰,你們清楚嗎?」張小飛問道。
「也是原平市的一戶有錢人,被借祖蔭後,他們的狀況就不太好,不到十年,徹底破產了。後來,發生一場可怕的車禍,家中五口,都沒了。」
山典依聳聳肩,又說:「我爺爺非常後悔,覺得不該借祖蔭,等於害了他們一家。」
「你爺爺不是後悔,而是害怕。」張小飛不客氣打擊,「不用看也知道,那處風水有缺陷。」
「絕戶的風水,我爸只有我一個女兒,無論多努力,我媽就是懷不上。」山典依道。
「依依,借祖蔭是風水師的大忌,你爺爺還是知錯犯錯,下場不會太好。」張小飛直言道。
「他失蹤了,生死不知。」
「從你的面相看,他已經死了十年。」
「你還懂看相?」
山典依有些吃驚,之前只是認為,張小飛的功夫無敵。
「俺可是天師,出身名門正宗,看相風水算卦,都是小菜一碟,治病驅邪消災,更是手到擒來。」張小飛傲氣地吹噓。
「見過張天師。」山典依頑皮地抱抱拳。
張小飛得意擺手,「嘿嘿,不用客氣,你接着說,咋就讓海潮那個狗日的,掐住了你們家的命門?」
山典依又是輕嘆,面現沮喪。
自從爺爺失蹤後,父親山海害怕報應會落在自己身上,於是動了遷墳的心思,重新改風水。
問題來了!
除非將那一片都給翻了,也包括原來的墓地,否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找到那個黑陶罐,不知道埋在了哪裏。
找不到先祖骨骸,就談不到遷墳改風水一說。
所以,一拖再拖,不敢行動。
就在去年,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海潮將那片山給買了,搞旅遊開發,毫不客氣的將墳頭給挖了,也挖到了黑陶罐,非常完整。
陶罐里,還有幾塊木牌,上面寫着山家祖先的名字。
借祖蔭的事情,被海潮發現了。
他找到父親山海,指責他這麼做,害得那戶人家,家破人亡。
山海道歉,卻沒能拿回黑陶罐。
此事要是徹底曝光,山家的聲譽就徹底毀了。
於是,山海只能對海潮言聽計從,半個「不」字都不敢說。
為了進一步掌控山海,海潮還將山典依要來,帶在身邊。
「張大師!」
「嘿嘿,不習慣,叫名字吧!」張小飛笑道。
「小飛,我們家沒有選擇,我也沒有選擇,海潮勢力太大,斗不起,只有隨波逐流。」山典依傷感之色。
「理解了,情況是很複雜。」
張小飛點點頭,又問:「依依,跟着海潮混,咋就不想把陶罐偷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