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江水縣城街道寂靜無聲,茶樓,酒館,當鋪,作坊都悄無聲息,於黑暗中,顯得格外滲人。
噠噠噠
易柏跟着公差,行走在道上。
公差牽着的高頭大馬走在路上,發出噠噠聲。
易柏扭動虺軀,快速行走,他瞥了一眼那高頭大馬。
他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請他一頭王虺,為什麼要牽馬來,這他也坐不了呀。
易柏不理解。
但讓他更不理解的一件事,那就是門神為什麼不攔着這個公差,放任對方進入到黃家,並且來到他面前。
「差爺。」
易柏口吐人言,想要詢問一番。
「龍種無需客氣,若有問題,可直接詢問。」
公差腳步不停,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來尋我,門神為何不攔?」
易柏不吐不快。
聽到此話。
公差一停,看了一眼易柏,手掌一轉,一張公文取出,公文上蓋着一方大印。
「龍種,我奉城隍令而來,自有公文在身,門神攔我作甚?」
公差倒是挺有耐心。
易柏看得瞠目結舌。
這就是所謂的官大一級壓死人?
門神哪裏敢攔城隍。
易柏沒有疑問了,老老實實跟着公差行走。
一路上,他時不時看到有披甲袍服武士在巡視,緝拿妖魔。
這些武士在看到易柏後,都雙眼放光,這把易柏整得頭皮發麻,好在這些武士只是看着,沒有做什麼。
很快,公差帶着易柏來到了城隍廟。
易柏瞳孔之中的城隍廟,完全不是他印象中廟宇的樣子。
而是一座極為廣闊的古衙門,威嚴莊重,兩邊各有一行文字刻寫,龍飛鳳舞。
『休來問我,只管行善』
『莫到犯罪,方知加減』
在衙門前,許多武士進進出出,行色匆匆。
易柏望着其上高懸的『城隍廟』三字,只感覺內心一陣驚悚,與生俱來的畏懼。
「走吧,龍種,城隍在正殿等着你。」
公差轉頭與易柏說道。
「正殿有多遠?」
易柏忍不住詢問。
「放心,很近的。」
公差說完,走入城隍廟中。
易柏只能扭動虺軀,跟上公差。
一進入城隍廟中,他入目就看到了一座座殿堂。
易柏只感覺,如坐針毯,好像那些殿堂都是活的一樣,都在死死的盯着他。
不知道走了多遠。
公差停了下來。
易柏也跟着停下,他抬頭看去。
一座明亮,莊嚴的殿堂映入眼帘。
「此為正殿,城隍正在其中等着你,龍種請進。」
公差拱手說道。
易柏自無不可。
他控制虺軀,爬上台階,進入到了正殿中。
易柏進入了正殿,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穿青袍的小老頭高坐枱上,伏案執筆。
這老頭正是黃敘大父,黃子文。
老頭也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停止了書寫,他抬頭看見了易柏,頓時露出笑容。
「小龍,你來了?」
老頭依舊如生前那般和藹,沒有城隍的架子。
「見過城隍!」
易柏不敢托大。
「小龍,何須如此見外,我這一輩子,最不喜的,就是這諸多禮儀了,怎地,你身為妖,還講究上了?」
黃城隍笑着說道。
易柏聽到此話,不由得心裏暗戳戳的吐槽,怎麼這個老頭,這麼喜歡說『我這一輩子』,他記得他和這老頭兒見面,次次對方都說了這話了。
他也只敢在心裏吐槽而已,哪裏敢抬起來說。
「既然城隍如此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敢問城隍,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易柏抬起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