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馬大人拿着二十五兩銀子離開了,這小小的木雕攤位總算是逃過了一劫。
周承這一番虛張聲勢似乎不僅唬住了馬大人,就連秦老漢也是驚疑不定地看向了他。
「袁周小子,你真的是宗門世家的弟子?」秦老漢有些猶疑地說道,似乎想確定周承身份的真假。
「老伯以為呢。」周承笑了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如他這般遊歷世間,紅塵煉道,以求渡過真空天劫的煉器士,通常都不會主動顯露自己身份的。
「嘿,老頭子哪裏猜的到啊。」秦老漢搖了搖頭,說道:「安興是個小城,縣郡大人也只是靈慧境,所以城裏的煉器士並不多,老頭子這輩子也沒出過安興方圓百里。如果你真的是宗門世家的弟子,我也算是開眼了。」
也只是靈慧境,也只是?
周承的眼睛微微一眯,秦老漢提及靈慧境時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對。
秦老漢也發覺了自己剛才的語氣有些不對,嘆息道:「聽聞那些大郡城的郡守大多都是天沖境,乃至中樞境的高手,真是令人羨慕啊。」
「老伯對煉器士了解頗多啊。」周承似有所指地說道。
「安興城有時候也會來寫外地人£±長£±風£±文£老頭子我自然也能聽聞一些江湖軼事。」秦老漢笑道:「更何況,不是還有英華榜和天地人三榜嗎?那可是了解江湖的好途徑啊。」
秦老伯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不過總覺得哪有有些不對,周承心中暗自想道。
不過,就在他想要繼續試探的時候,一位客人來到了攤位前,想秦老漢詢問起了木雕的價格。周承也就不好繼續問了。
這些木雕……周承又將這些木雕看了一遍,不得不說,秦老漢的手藝當真十分的高超,這些木雕無一不像,無一不具神韻。
只是,如果沒有親眼見過。親自體會過,這些木雕是怎麼具備靈性神韻的?
想到這裏,周承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誠然,有些天才的雕刻大師能夠憑空領悟到某種東西的神韻,並且將其完美地體現在自己的作品裏,但那畢竟只是極少數,隨隨便便就遇上這種人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周承的目光掃了掃那些靈獸、山川、江河,心中若有所思,或許這位秦老伯也是一位有故事的人吧。
……
沒了那位馬大人的干涉。秦老伯的小攤又恢復了紅火,不過是半天多的時間,就已經把木雕買了個乾淨,連那些備用的木材都用完了。
這一次可以說是賺的缽滿盆滿,總共進賬四百多兩銀子,把秦老漢高興地紅光滿面。
於是大手一揮就給了周承一百兩,算作這次幫他應付過馬大人刁難的謝禮,另外又給了他二十兩的工錢。
傍晚時分。金烏漸漸西沉,火紅的霞光在天邊燃起。映照在林間,落下片片紅光。
周承坐在秦老漢的驢車後面,探着頭問道:「老伯,你在這裏賣木雕有多長時間了?」
秦老漢趕着驢車,說道:「有二十年了吧,老本行了。就指着這個養家餬口啊。」
然後他頓了頓,轉過頭有些奇怪地對坐在後面的周承問道:「袁周小子,你現在應該有住客棧的錢了吧,怎麼還跟着我這個老頭子?」
「小子覺得老伯的雕工真是登峰造極啊。」周承恭維了一句,說道:「所以。我想跟着老伯學木雕。」
「學木雕?」秦老漢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承,說道:「只怕學木雕是假,打探老頭子我的底細才是真吧。年輕人,我不管你是受人指使,還是自己好奇,總之不要報什麼希望了。
老頭子我啊,就是個普普通通,只會雕雕木頭的小老頭,你要是想找什麼隱士高人拜師的話,怕是要失望了。」
果然有古怪……周承心中一喜,不過表面上卻是面不改色地說道:「老伯在說什麼,我真的只是想跟着您學木雕而已。」
他跟着秦老漢純粹就是因為好奇,直覺告訴他,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精瘦老頭背後,應該隱藏着一段不為人知的傳奇往事。
從本質上來講,周承還有略微有些八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