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這一日發生的變故,宋家的下人們還是有所察覺的。
有人看到大郎陰着臉從澄心堂到西院,然後又從西院到澄心堂,五娘也跟了去,沒多久,大郎拉着臉被打腫的五娘從澄心堂出來,後來五娘就出了府,再後來,西院叫了吳大夫,聽說大娘子又暈了。
「肯定是崔嬤嬤搞的鬼。」對崔嬤嬤意見天大的王嬤嬤磕着瓜子漫不經心地說道。
幾個嬤嬤把小板凳挪地更近些,眼裏閃爍着好奇興奮地光芒,還順手抓了一把王嬤嬤地瓜子。
「快說快說,為什麼是崔嬤嬤?」有人催促道。
王嬤嬤壓低了聲音:「你們想吶!大娘子處罰了方蕊,讓崔嬤嬤丟了臉面,崔嬤嬤在府里可謂是一手遮天,誰敢給她找不痛快?結果剛當家不知情的大娘子就得罪了她,她能讓大娘子舒坦?指不定天天在夫人面前給大娘子上眼藥。」
眾人情不自禁地點頭。
大家苦崔嬤嬤久已,這種事兒崔嬤嬤是做得出來的。
「你們說句良心話,大娘子當家當的如何?」
「大娘子大氣,我在府里呆了十幾年,頭一回覺得日子這麼有奔頭。」
「大娘子分工明確,誰該幹什麼,清清楚楚,而且賞罰分明,不像以前,亂七八糟,幹得多錯的多,不做事兒的照樣拿錢。」
「就是,以前那日子過的要多憋屈有多憋屈,現在舒心多了。」
大家雞一嘴鴨一嘴的誇大娘子。
王嬤嬤吐出瓜子殼,笑道:「人人心裏有桿秤,以前說是說夫人當家,但管事的是崔嬤嬤,以前府里是什麼氣象,現如今又是什麼氣象,誰不誇大娘子好,這不是又狠狠打了崔嬤嬤的臉嗎?她心裏能痛快才怪。」
幾個婆子頻頻點頭。
「要真心夸一個人好不容易,要找一個人的錯處卻很容易,反正怎麼一回事,大家心知肚明便是。」
王嬤嬤說了一籮筐,沒一句真憑實據的話,但就是讓人覺得很有道理,且諱莫如深。
反正崔嬤嬤就是那根攪得府里不安寧的攪屎棍,池子裏興風作浪的老王八。
「有件事兒不知道當不當說。」一位姓孫的嬤嬤踟躕道。
「說啊,有話就說,這裏又沒外人。」大家紛紛起鬨。
孫嬤嬤道:「那你們可不能往外傳。」
「誰敢往外傳,咱就一起唾沫星子淹死她。」王嬤嬤道。
其他婆子一一表態,就差賭咒發毒誓了。
孫嬤嬤這才道:「應該是去年八月,那天我有事兒去請示夫人,就在澄心堂出來的長廊轉角的地方,跟崔嬤嬤撞上了,她手裏的東西散落一地,我當時嚇壞了,趕忙幫着撿東西。」
「我記得清楚,那是兩身衣裳,一雙鞋,還有兩封信,一封是寫給老爺的,另一個信封上寫着鄧嬤嬤的名字」
「夫人還給鄧嬤嬤寫信?難道鄧嬤嬤是夫人的人?」王嬤嬤疑惑。
「不是不是,鄧嬤嬤那封信是崔嬤嬤的字跡,崔嬤嬤的字我認得的,當時崔嬤嬤好像很驚慌,一把從我手裏搶過那封信,還把我罵了一頓。」
「這事兒吧,我藏在心裏一直不敢說,也不確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如果現在還是崔嬤嬤當家,如果不是這會兒大家齊齊聲討崔嬤嬤,她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寧可爛在肚子裏。
雖然眾人不敢隨便發表看法,但個個神色耐人尋味。
當晚,王嬤嬤就去探望大娘子了。
劉嬤嬤本來也想去探望,又怕打擾大娘子,聽說王嬤嬤去了,她也趕緊去,後來,據說府里的管事嬤嬤都去了。
當然,也不是誰去都能見到大娘子。
姜晚檸裝了三天病,喝了三天沒用的藥,讓青娥扶着,腳步虛浮的去澄心堂請罪。
「都怪兒媳思慮不周,一片好心辦了壞事兒。」姜晚檸啜泣道。
宋姚氏很想罵她,可看她那虛弱的樣子,感覺口氣重些都能把她吹倒似的,又把責罵的話咽了下去,在肚子裏盤算一圈,才道:「你這事兒辦的確實欠考慮了。」
「是,兒媳已經知錯,兒媳就
第二十五章 當不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