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打開,杜獻滔滔不絕起來:「我一開始接近她並非存了什麼壞心眼,我擅長寫話本子,隆慶班的話本大都出自我之手,但我已經好一陣寫不出能讓自己滿意的話本了,直到見到姜娘子,我覺得又有了寫作的靈感。」
「阿檸,你我第一次見面,我是不是就給你講了一齣戲?一出《豆蔻記》,你聽完後很是羨慕戲中的李豆蔻,羨慕王生為了李豆蔻可以赴湯蹈火,羨慕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你垂着淚說宋煜對你很是冷淡,宋煜喜歡的是他青梅竹馬的表妹,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我心生憐憫,極力安慰,誰知就是這一時心軟,一腳踏入了歧途。」
「你說你的陪嫁都在你婆母手上,說他們如何如何苛待你,讓我為你出謀劃策,從婆母手上把陪嫁弄回來,再想個由頭和離,與我遠走高飛」
「我信以為真,當真為你謀划起來,只是我沒想到,你的心這麼狠,事能做的這麼絕,你自己給自己下毒藥,然後買通林大夫在生辰宴上誣陷是你婆母下的毒,害的你婆母百口難辯,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的打擊導致神志失常。」
「你抓住宋煜曾經跟表妹有過口頭婚約,誣陷他們仍藕斷絲連,宋煜若不答應與你和離,你就鬧的滿城皆知,你又以留下所有陪嫁給他作為誘餌,威逼利誘雙管齊下,宋煜為了息事寧人,不得已寫下和離書。事後才發現,你給他的便錢全是假的。」
「這些我都能忍,想着你也是為了與我在一起,豁出去了,就算你做錯了,我願意與你一起承擔,誰知,你離開宋家後就消失了,我像個傻子一樣,到處尋你直到宋家二郎找到我,說你早就來了京城,我才幡然醒悟,原來,我也只是你的一顆棋子,利用完了就棄了。」
「阿檸,今日,你給我一句實話,你對我可有過半分真情?難道曾經的山盟海誓,曾經的耳鬢廝磨都是假的嗎?」
杜獻雙眼含淚,胸膛起伏,似乎還深陷悲憤中不能自拔。
深情並茂的一番控訴,讓圍觀之人久久不能回神。
這個唱戲的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倘若是真,那姜大夫可太壞了,太有心機了。
但有過前面的反轉,大家表態都謹慎了起來。
宋璟裝模作樣的拍拍杜獻的肩膀:「杜兄,你也是受人欺騙蠱惑,如今意識到錯了還不晚。」
心說:真是峰迴路轉,沒想到杜獻臨場發揮篡改話本,竟然改的不錯。
杜獻只死死盯着姜晚檸,近乎咆哮:「阿檸,你說啊,你回答我」
若非這個故事裏的女的是自己,姜晚檸幾乎都要被杜獻這副痛心疾首的摸樣給騙到了。
不得不說,杜獻編故事的本事有一套,難怪能寫話本子。
避開了所有需要自證的情節,模稜兩可,偏偏讓人聽着覺得煞有其事。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突兀地響起。
姜晚檸鼓掌:「杜郎君,這故事說的不錯,只是,不夠尊重事實。」
「我哪一點說錯了?」杜獻保持着悲憤地情緒,張力十足。
「宋家人沒告訴你嗎?宋夫人姚氏手裏的那點陪嫁都被老爺搜刮的所剩無幾,不得已摳搜了些,別說請戲班子來府中唱戲了,就是請人吃頓便飯也是沒有的,江城的夫人們背地裏都叫她姚摳摳。也是,宋二郎常年不在江城,看着老爺從夫人手中大把大把的要銀子,還以為夫人很有錢呢,以為江城宋家日子過的很滋潤呢!」姜晚檸慢條斯理地說道。
沈追適時說道:「姜娘子此言倒是真的,宋夫人姚氏的摳搜在江城人盡皆知,想要讓她宴請,堪比從鐵公雞上拔毛。」
人群中發出一陣鬨笑。
原來這故事一開始就站不住腳了,說的再精彩又有何用?
杜獻自閉了,剛剛還為自己的超常發揮興奮不已,被姜晚檸一棍子打回原形。
這差事沒法幹了。
「宋二郎,難道你們編話本,宋煜沒參與嗎?宋煜若是參與了,絕對不會出現這麼大的紕漏。」姜晚檸嘲諷地眼神看向宋璟。
宋璟憋紅了臉:「一派胡言,我嫡母出自江城世家姚家,大家隨便去問,姚家是什麼樣的人家,當年我嫡母嫁到宋家,不說十里紅妝,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