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自己描述自己的樣貌?
還有誰比她更熟悉自己的樣貌?
姜晚檸踟躕道:「民女怕描述的不好,太子殿下可否允許民女畫出來?」
蕭望示意崔哲上筆墨紙硯。
顧舟停進了趟宮,一出宮就見鄭關和小潘等在宮門口,兩人神色焦急。
顧舟停的心驀然一沉。
鄭關快步迎上:「大人,姜娘子被太子殿下的人帶走了。」
「什麼時候的事?」
「快一個時辰了,姜娘子讓小的把這個交給大人。」小潘呈上香囊。
香囊用的是湖藍的雲錦料子,繡着幾朵玉蘭。
湖藍色是他最喜愛的顏色,玉蘭是他最喜愛的花。
淡淡地安神香從香囊里透出。
都是他最愛的和最需要的。
他若想知道為何她會知曉他的喜好,就必須先救她。
是這個意思嗎?
顧舟停收起香囊,道:「墨羽,你去東宮看一下,太子可在東宮。」
墨羽應聲又進宮去了。
「鄭關,你去安平伯府看一下」
「大人,小的第一時間就去打聽了,太子沒去安平伯府。」鄭關道。
顧舟停讚許地點點頭,鄭關是個機靈的。
沒多久,墨羽回來了:「大人,太子殿下不在東宮。」
顧舟停鬆了口氣,對小潘說:「不用着急,你先回去,伱家娘子會回來的。」
小潘半信半疑,還是拱手道謝,先回去了。
等小潘走了,鄭關問:「大人,咱們不去找姜娘子了嗎?」
顧舟停道:「不用找了,姜娘子不會有危險。」
如果蕭望是把人帶回東宮或帶去安平伯府,就說明蕭望是真的想處置姜晚檸。
如今人不在這兩處地方,可能蕭望還是想求證南梔是不是真的給姜晚檸託夢了。
看來,那張彆扭的畫像是蕭望故意為之,其實他手裏掌握着別的線索,不然不可能這麼快找到姜晚檸。
至於姜晚檸能否給蕭望一個滿意的答案。
顧舟停摸了摸腰間的香囊。
姜晚檸,等你回來也要給我一個答案。
京郊別院裏。
姜晚檸落下最後一筆,擱筆、離座。
「太子殿下,民女畫好了。」
蕭望按捺住內心的急切,慢慢走到書案前。
她在畫像的時候,並非一蹴而就,時不時蹙眉思索,似在回憶託夢之人的相貌,回憶一些細節。
這讓他越發期待。
畫像的墨汁尚未乾,蕭望拿起畫像,只一眼,不禁瞳孔緊縮。
他以為他都快忘了南梔長什麼摸樣了。
每每想起,腦海中的那道身影總是模糊不清。
他常常後悔,後悔自己沒有高超的畫技,沒能畫一幅她的畫像以解思念之苦。
可現在,看到畫中人,那些模糊的記憶都變的清晰起來。
這就是南梔,可又是陌生的南梔。
他見過的南梔愛笑,笑起來眉眼彎彎,一雙清澈的眼眸如星子一般,亮的讓人挪不開眼,心魂也墜入其間。
他見過的南梔,俏皮又灑脫,不管有多少人,只要她在其中,她總是最耀眼奪目的那一個。
他見過的南梔也有悲憫與憤怒的時候,見不得她傷心難過,更害怕她生氣的樣子。
唯獨沒有見過畫中的南梔。
堅毅的眼神,冷漠的神情,身披銀甲,手持長劍,渾身浴血
整幅畫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壯肅殺氣息。
這是她戰死前的摸樣嗎?
面對着成百上千的敵兵的圍攻,沒有絲毫膽怯,她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在死戰。
他還看到了她胸前的那顆佛珠,那是他在定安寺求的附身符。
胸口一陣劇痛,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到他無法呼吸。
他原以為,陰差陽錯的賜婚,是老天爺對他最大的垂青,足以抹平他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