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一直持續到深夜。
旁聽的幾位大人都困的睜不開眼了,只有大理寺顧大人還精神抖擻,兩眼放光。
幾位大人不由暗自感慨,到底是年輕人,精神頭就是好。
「華驛丞,你先退下,有問題再喚你。」顧舟停道。
華驛丞拱手一禮,退到門邊才轉身離去。
「顧大人,這唯一的線索如今也斷了,這可如何是好?」龔大人打起精神,主動提出問題,以顯得他有認真在聽。
「是啊,還以為窗栓子的印痕是條線索。」蕭望遺憾道。
誰知是紀雲宸和華驛丞假設有人故意佈置密室,模擬作案人的手法留下的。
顧舟停邊看手下整理的詢問記錄,邊道:「前夜驛站中共有三十人,現在除了小郡王和他的親隨九黎,以及陳七郎,還有姜氏主僕尚未詢問,其他人的問詢記錄都在這了。」
「怎麼說呢?看起來人人都沒問題,仵作的驗屍結果也證明羅咄等人是死於碳火中毒。」
蘇赫親王本來眯着眼,聞言睜眼,慍怒道:「顧大人,你是想說,羅咄他們是自己該死?」
顧舟停面無表情:「本官剛才說的是看起來,看起來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王爺能聽得懂嗎?要不要本官給伱解釋解釋?」
蘇赫親王冷哼:「我管你什麼意思?你就說這案子能不能破?」
「王爺莫急,這不正查着嗎?這破案哪有說破就破的,你放心,朝廷十分重視此案,不然也不會讓顧大人親自來查。」蕭望打圓場。
「你們大齊人辦事兒就是墨跡,要我說,把這驛站里的人全殺了,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顧舟停起身就走。
「顧大人哪裏去?」蕭望急道。
顧舟停面沉如水:「王爺不是有辦法解決了嗎?讓他殺就是了。我這就回去辭官入伍,請戰去。」
蕭望趕緊拉住他:「王爺說的是氣話,你怎麼當真了?王爺,你說是吧?」
蘇赫自知話說過了頭。大齊如今雖然俯首稱臣,以大淵為尊,可他若是做的太過,激起了大齊人的憤怒,他們是會反抗的,之前在大堂,他已經領教過了大齊人的血性。
於是蘇赫親王道:「適才是我失言了。」
顧舟停這才回到座位上,繼續道:「先把詢問過的人一一梳理,首先華驛丞和三名雜役,大家怎麼看?」
幾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反正蔣縣令是打定主意不發表意見的,這裏就他官最小,輪不到他說話。
還是龔大人沉吟道:「本官覺得驛丞和三名雜役可以排除嫌疑,所有人裏頭,最不希望驛站出事的就是華驛丞,一旦出事,上面要問罪,他是首當其衝。」
「大人言之有理。」盧大人附和。
「至於三名雜役嫌疑也不大,就像他們說的,這驛站時常會有大淵人來投宿,大淵人做的出格的事兒他們見的多了,只會更謹慎,生怕得罪了大淵人。他們都是有家有室,絕不會做拖累家人的事。」
「大人言之有理。」這下是蔣縣令和盧大人異口同聲。
辦案他不行,拍馬屁還能不會嗎?
龔大人的分析得到兩人的附和,越發來勁。
「本官倒是認為姜記商隊的人頗為可疑,其一,他們入住的時候,與大淵人發生了衝突,姜氏和林大夫被大淵人輕薄了,要不是郡王殿下出手阻攔,後果不可設想,他們對此懷恨在心,有殺人動機。」
「其二,他們就住在羅咄的隔壁,動手方便。」
「龔大人莫要忘了,羅咄的人分住五間房,且不相連,楊緒等人是最早回房的,打算第二天早起離開此地,免得再跟羅咄等人碰面。他們之後再沒出過房間,早早睡下了。而羅咄等人是最晚上樓睡覺的,所以,楊緒等人並不知羅咄的人都住在哪幾間房。這一點,其他人的口供已經證實。」
「再則,楊緒本來聽說隔壁住着羅咄,就打算連夜離開,是陳七郎願意把自己的房間讓給姜氏主僕,他才勉強住下。所以,他對羅咄等人只有遠避的心思,而無殺意,即便有,他也不敢,咱們大齊的官都不敢惹大淵人,他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