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許家村的人,除了老弱病殘,幾乎沒閒着的,每家每戶都抽出幾個人來去擺攤,不出攤的在家裏做絨花,或是開荒,就像許茂元家裏,他倆兒倆女,大兒子和大兒媳忙着小吃攤子,小兒子在豆腐坊上工,小兒媳婦兒看孩子做飯,小閨女做絨花,也就他稍微有點清閒點兒。
許茂元沉吟道,「咱村里,確實不好招人,不過十個八個的還是有的,先緊着他們,不夠的,我去找扈村長談談,請他給推薦幾個靠譜的。」
許懷義點頭,「您做主就行,扈村長是個明白人,他既有心跟咱們交好,那就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做啥手腳,您只管踏實用,另外,還有那四十來畝山坡地,種不了莊稼,我想都種上果樹,您看咋樣?」
侄子跟他請教,許茂元心裏無比熨帖受用,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欣慰的笑意,「種果樹是對的,我之前沿着村裏的地頭都看了一遍,地確實薄,旁人都傳湖田村的地收成不好,看來不是謠言,想改變這種情況,得多用肥料養地,三年兩年的或許才能看見成效,山坡地就更沒啥指望了,但閒着也是浪費,栽果樹正正合適,蘋果、桃子,梨都行,柿子、核桃就更不挑地方了,總歸是個進項。」
許懷義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反正坡地便宜,就是隨便栽點楊樹啥的,長個十年八年也能賣木頭換銀子呢。」
許茂元應和着,想到啥,又建議道,「你那莊子上,總不能光種莊稼吧?要不要養些雞鴨和豬啊?」
「成啊,那等蓋好了房子,大伯您再幫我張羅着找個下風口的地方蓋幾間雞舍和豬圈吧。」
「行,這事兒我給你記着,另外,你建這麼大莊子,以後請誰給你打理?」
「我打算再買些人。」
聞言,許茂元怔了下,又見他說的一臉平靜,心頭難免複雜,幾個月前,侄子還在許家被欺壓的毫無存在感,誰能想到,如今已經能使奴喚婢了,買人啊,作為鄉下人,有幾個會想到這茬的?
在他們的印象里,只有有權有勢的人家,才會往家裏買人,普通百姓,養活自家幾口人都費勁呢,誰會捨得花銀子買個下人?
原以為買下衛良三兄妹,是因為在逃荒路上,恰好碰上了,聽說當時也沒花銀子,這才沒引來太多的關注,現在再買人
「會不會太破費了?買人也不便宜,五兩銀子是有的,而且以後,你還得給他們發月錢,負責他們的食宿、衣裳」許茂元說着說着,都替他發愁,「還不如雇村里人干呢。」
許懷義笑着解釋道,「買人省事兒,以後我說不準還要置地,不能光指望村里人幫襯啊,雇外人的話,又不知根知底,用着不放心,買來的下人,賣身契攥在咱自己手裏,不怕他們整么蛾子。」
許茂元聞言,這才不說什麼,「還是你思慮的周全。」
倆人商量完,許懷義就走了,回家後,跟媳婦兒匯報了一遍,又被按到書桌前看書學習。
用顧歡喜的話來說,就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許懷義認命的往腦子裏塞。
到了晚上睡覺,夢裏都在背誦兵法謀略。
翌日,兩口子早早起來,許懷義為了節省體力,連每天的跑步打拳都暫停了,顧歡喜比他還緊張,早上的飯菜都是她親手做的,就怕他吃的不舒坦,到了考試場上,再影響發揮,臨出門時,又不厭其煩的反覆叮囑。
末了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許懷義失笑,「真不用,你就算去了,也是在外頭等,更焦躁,我讓衛良跟着,不會有事的。」
頂多就是考不上唄。
顧歡喜也想到了這茬,低聲提醒,「要是你覺得裏面有什麼貓膩或是不妥,就棄考回來,我是盼着你進最好的武學院,但也犯不上冒險,回頭去其他學院也是一樣的,你可別犟。」
許懷義「嗯,嗯」應着。
他和衛良趕着騾車離開後,顧歡喜在屋裏實在坐不住,就抱着閨女去了豆腐坊,看着旁人進進出出、忙忙活活,她心裏的焦躁多少緩解了些。
如今的豆腐坊,每天要出十幾板豆腐,那座石磨從早轉到晚,就沒個停下來的時候,足見生意之好。
不過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