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孝順,顧歡喜只有成全和接受的份兒,順着他的話,問道,「都是權貴家的公子哥吧?」
顧小魚點了點頭,說了幾個名字,分別又是出自哪家,不是侯府就是國公府,最次也是三品官家的少爺,總之都不是顧歡喜目前能接觸到的圈子,甚至是遙不可及的。
顧歡喜聽完,臉上的表情很是平靜,既不惶恐,也不嚮往,她只是好奇,「你怎麼都認識呢?按說你們的年紀相差那麼多,便是一個圈子裏的,也不會擱在一起玩,我看你好像還挺熟悉」
顧小魚自嘲的道,「因為李垣是我那個繼母的弟弟,昌樂候的嫡次子,出入我家多次,我怎麼會不熟呢?不但對他熟,他身邊的狐朋狗友都知之甚詳了」
聞言,顧歡喜不由揚眉,「你繼母出身侯府?」
顧小魚明白她的意思,解釋道,「她是庶出,以前是我父親的側室,我親生母親過世後,父親不想再娶,便將她扶正了。」
顧歡喜摸着他的腦袋,無奈的笑着嘆了聲,「原來我和你爹撿了這麼個金尊玉貴的好兒子呢,這得多大的福氣?」
話說到這份上,顧小魚的身份呼之欲出,只要她有心打聽一下李垣的庶出姐姐給誰當側室,便知道他出自哪家了。
顧小魚忐忑的抬起頭來看她,「您會害怕嗎?」
顧歡喜搖頭。
顧小魚茫然的問,「為什麼?我的身份,註定會有很多麻煩」除非他一輩子都不再用那個名字。
顧歡喜理所當然的道,「有麻煩就解決麻煩,都是老天爺註定的緣分,躲是躲不開的,所以害怕無用,既來之則安之唄。」
誰能想到在桐縣那麼個偏僻的小地方,會撿到身份這麼貴的孩子?明明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兩個圈子啊,卻強行融合了,除了天意的安排,還能怎麼解釋?
大半個時辰後,許懷義回來了,上車先灌了一杯子溫茶,才開始吐槽,「這寶靈寺可真夠落魄的,連茶水都捨不得拿出來招待人,好傢夥,窗戶還是破的,門也關不嚴實,坐裏頭嗖嗖的吹着冷風,就這麼個惡劣條件,誰能傻坐那兒安安穩穩的念經啊?怪道裏頭沒幾個和尚了呢,不跑留下來喝西北風?」
「找到合適的了嗎?」許懷義的計劃里有需要用到房車裏的東西,所以顧歡喜問的很含蓄。
許懷義點了下頭,眼裏閃着笑意,「找到了,還挺配合,嘿嘿,是個人才,也是窮鬧的,不得不為五斗米折腰了。」
顧歡喜好奇的問,「你許了多少銀子?」
許懷義道,「十兩。」
「他就同意了?沒討價還價?」
「呵呵,就念幾篇經文,十兩可不算少了,咱今天買了那麼多豆子才花了多少?十兩他可是淨賺,我還覺得虧了呢」
當着孩子的面,許懷義沒提的是,那和尚最開始也是不願意的,但架不住他嘴巴能忽悠啊,把利用的事兒說成了雙贏,大家是合作,互相成就,和尚念經幫着湖田村洗脫那些不好的名聲,而許懷義幫着他把寶靈寺的名聲炒作起來,皆大歡喜。
「什麼時候來?」
「定的明天傍晚,戌時開始,嘿嘿」
顧歡喜聽到戌時,嘴角就忍不住抽了下,但願他那計劃能行得通吧。
顧小魚就完全不解了,「爹,為什麼是戌時?那個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不是該上午更合適?」
許懷義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廟裏的和尚算的吉時,就是戌時,咱們也沒辦法,或許亡靈太多,晚上陰氣重?」
顧小魚,「」
總覺得這解釋很草率。
一家人回到村里後,半道上就給村民們熱情的圍住了,許懷義從車裏跳下來,針對大家活兒最關心的幾個問題,一一回應着,「去廟裏了,翠霞山上的寶靈寺,對,寺院不是很大,但裏面的大師佛法高深吶,還樂善好施,知道咱們是逃荒來的災民,落戶到湖田村也不容易,一開始說來超度的時候,都不肯收銀子呢,還是我好說歹說的,他才答應,就十兩,咱們每家湊個三百文就夠了,但得道的回報是超值的,人家大師說了,一定會給咱超度的乾乾淨淨,啥亂七八糟的都不會再有」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