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時間來到六月上旬。
剛林、祁充格、索尼等三名軍機大臣正在睿親王府的南書房向多爾袞稟報軍政事務。
先是索尼稟報:「主子,天津提督駱養性急報,又一批偽明的水師船隻抵達大沽口,給留守大沽口的明軍送來大量人員物資,具體則不詳。」
「又是具體不詳,說了等於沒說。」多爾袞沒好氣道。
索尼又接着說道:「偽明水師多次試圖溯衛河進犯天津衛,均遭天津綠營擊退。」
見多爾袞沒反應,索尼再接着說:「盛京將軍葉克舒急報,偽明大將徐應偉已經將銃台修到了海州城外十里,並且還在持續往前推進,葉克舒請主子給個明確的章程,或者棄守海州,或者調集遼東所有兵力與之決戰。」
多爾袞的臉色頓時變得格外的陰沉。
決戰?葉克舒拿什麼去跟明軍決戰?
就憑關外那幾千披甲人?還不夠明軍塞牙縫的。
要想吃掉蓋州衛的明軍,非得從關內調兵不可。
可要是從關內調兵前去蓋州衛與明軍進行決戰,那不成了勞師襲遠?那不就正遂了崇禎的意?這樣蠢事絕對不能做。
大清必須為數年後的決戰積蓄力量。
當下多爾袞黑着臉說道:「戰什麼戰,告訴葉克舒,大局為重,立即棄守海州。」
稍稍一等,多爾袞又道:「再命朝鮮國王李倧調五千名火槍手聽候葉克舒調遣。」
朝鮮火槍手的戰術素養還是很不錯的,多爾袞很滿意,所以準備再從朝鮮抽調五千名火槍手給葉克舒,不然的話遼東實在太空虛。
「嗻。」索尼打了一個千,拿着邸報回到自己書桌前開始批示:上諭,不與戰,大局為重,立即棄守海州……
剛林接着稟道:「主子,奴才這裏倒是有一個好消息。」
「噢,是嗎?」多爾袞臉上終於有了笑意,「你快說,有什麼好消息?」
剛林笑着說:「奴才剛剛接到了歸化將軍發來的急遞,說是迄今為止,土默特蒙古各旗總共只凍死牛羊不足兩萬頭,餓死牧民百餘人,人口牲畜損失竟是近二十年來最少,最難熬的這個冬天已然是熬過去了。」
「好!總算沒讓朕失望。」多爾袞欣然點頭。
為幫助土默特蒙古熬過這個冬天,清廷可是下了血本。
說到這一頓,多爾袞又問祁充格:「祁充格,你那裏可有什麼好消息?」
祁充格輕咳了一聲說道:「主子,奴才這裏倒是真的有個奇怪的消息,也不知道算好消息還是算壞消息?」
多爾袞問道:「什麼奇怪的消息?」
祁充格答道:「大概一個月之前,南明的皇明時報和翰林日報上各刊載了一篇文章,不過發表的觀點卻是大相徑庭,一派主張約束君權……」
聽祁充格簡單說完之後,多爾袞瞠目結舌道:「皇明時報不是偽明宗室辦的報紙嗎?居然敢跟偽明宗室唱反調?那個總編撰是活膩了嗎?」
「主子,事情弔詭就弔詭在這裏。」祁充格苦笑。
「根據奴才掌握的情報,皇明時報頭版的這篇文章是崇禎授意刊載的。」
「你這話是啥意思?」多爾袞聞言一愣,有些錯愕的道,「崇禎自己找人寫了這麼一篇狗屁文章,其目的只是為了約束自己的權力?」
「奴才也是想不通。」祁充格苦笑搖頭說,「但事實如此。」
「崇禎這是閒的麼?找不到什麼事情做了?」多爾袞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半晌後才又說道:「不管他了,他嫌自己的權力太大了,想找一個人來管住自己,那是他的事,但是朕還得繼續加強君權!」
祁充格立刻附和說:「主子一語中的,軍機房的軍機大臣實在是人多嘴雜,為了一樁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上半天,這樣子不行。」
「嗯。」多爾袞輕輕頷首,又接着說道,「所以在軍機房之上要弄個南書房,每天從一百多個軍機大臣中挑選三人值守,官銜就叫做南書房值守,協助朕處理軍機大事,至於其他的軍機大臣,事後與聞就可以了。」
「嗻。」祁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