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妉華正要桃台酒店附近,她轉了個方向,駛向了桃台酒店。
十分鐘後,她在酒店大堂見到了向她求助的林瓊英。
林瓊英四十歲上下,穿着發舊的藍灰格子的布質睡衣褲,一雙膠質拖鞋,完全區別於這間五星級酒店裏往來的客人。
林瓊英沒因她的年齡而有不信任,反而激動地向她一再地致謝,「你是算到我會向你求助吧,所以你來了這邊。」
「是天意吧。」沒人為的巧合都能算是天意。妉華記得林瓊英的帳號名,她發貼子的第一天向她發私信的其中一位,私信里問她能不能面談,她回了個可以,之後林瓊英沒再回復。
「我不知道怎麼來的這裏,一點記憶都沒有,我的記憶停留在昨天晚上,我昨天可能累着了,不到九點就犯困,洗洗就睡了。然後一睜眼,我在酒店下方商場的電梯間裏。
大師,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兩年前,我跟佟石兵一起去旅遊,住的是民宿,第三天早上,我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個石洞裏」
「石洞裏有一張不知誰扔在那裏的破舊床墊,我就躺在床墊上。跟今天一樣,我不記得我怎麼去的那裏,我最後的記憶是上床睡覺,醒來就在山洞裏了。石洞不只我一個」
林瓊英頓了頓,緊張地往四周看了看。
兩人坐的地方已是酒店大堂最偏僻的座位,周圍沒有人,林瓊英垂下視線,「有一個陌生男人也在山洞裏。」她刻意壓低的聲音裏帶着一股怒意和羞憤。
她用手捂了捂眼,平息了下心緒,抬起了眼,「我醒來時,那個男的正往外跑,我只看到了他的背影。我有感覺,在我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我身上發生了一些事。
我光着腳,在洞口看到是在山裏,我不知道方位,所以呆在山洞裏沒敢亂跑,只等着人來找。過了一個小時,佟石兵跟一些人找來了,我被救下了山。」
妉華已察看過林瓊英身上,沒有任何術法的痕跡,也沒有幽或鬼留下的氣息,「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而不是說『發生,你心裏實際是不相信你是在夢遊,對吧?」
「是。我懷疑我遇了什麼鬼魅精怪。我去廟裏觀道里都求過平安符,也找過大師,那大師說我八字輕,容易被上身,給我一張定魂符帶在身上。「
林瓊英自嘲地笑了下,「看來定魂符一點不靈。今天又暈這樣我不知道還能向誰求助。其實我記得老家的座機號碼,可爸媽年紀大了,我不想讓他們為我擔心。」
林瓊英面呈苦澀,「至於朋友,都被我單方面給疏遠了,我這十幾年過的,就是網上常批判的那種,無收入無自我社交,只圍着丈夫和兒子圍的全職免費保姆。
不跟朋友聯繫,開始是佟石兵有意阻止,為這事我們爭吵過很多次,後來,一多半的原因是我不好意思跟他們聯繫,在他們面前,我自慚形愧。
我想到了你。不是我的錯覺,我跟你聯繫了之後,心裏安定了很多。原本我想去見你的,讓你給我看看,只是一直沒能抽出時間。」
「你沒想到報警嗎?」對發生在林瓊英身上的事,妉華已有一些想法。
林瓊英對上妉華平靜乾淨的眼眸,本覺着難以啟齒的事,敢於說出來了,「上次,是佟石兵不讓我報警,他發現了我身上有一些痕跡,當時非常生氣,
雖然他表面上相信了我解釋的,我不可能光着腳出去跟人幽會,但他心裏這樣懷疑了。他說,如果我報警了,毀的不只是我的名聲,傳出去了,讓兒子怎麼做人。他說的也是事實,我就沒報警。
今天我剛去洗手間確認了,我身上又發生了
那種事。我猶豫了幾猶豫,還是沒報警,佟石兵說過,他可以原諒我不得已之下發生了那種事,但不會原諒我帶累了他的名聲,兒子的名聲。」
「不是精怪。」妉華說道,「你身上沒有陰氣,沒有任何鬼怪曾附過身的痕跡。」
林瓊英一愣,「那是怎麼回事?」
妉華拿出了三枚銅錢來,做起了推算。
銅錢既是給林瓊英看的,也是真在做卜算。
很快,她有了答案,「搞鬼的是人佟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