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夜瞳仁一縮,下意識看向沈念,而沈念也在看他,他感覺自己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尖。
「喬安安,你是不是瘋了?」
他喝斥。
傅寒江驀地大聲笑起來,舔了舔嘴唇,「恬不知恥。」
傅煜也很吃驚,在這之前,喬安安應該從沒對他講這樣的話,他打量着傅寒夜,「媽咪,你是不是糊塗了?他是我大伯,不是爹地,我爹地是傅寒江。」
聞言,傅寒江笑得更大聲了,「白眼兒狼,喬安安,你就是頭餵不熟的白眼兒狼,連你兒子都比你懂事多了。」
喬安安怔怔盯着傅寒夜,「寒夜哥哥,傅煜的確是你的孩子。」
驀地,空氣凝結,冷得瘮人。
在場的人,沒人敢說一句話,目光全聚在了傅寒夜身上。
白撫也笑了,輕蔑的聲音,滿是諷刺,「姓傅的,口口聲聲愛沈念,原來就是這樣愛的?」
艾麗斯小手握成拳頭,腮幫子咬得鼓鼓,「不是,他是我爹地,才不是你爹地。」
她衝着傅煜喊完,看向喬安安的眼神,滿含敵意,「斷腿阿姨,你不要亂說,這種事,亂說要遭天譴的。」
喬安安的目光終於落到了艾麗斯臉上,她細細地打量着這張小臉,三分像沈念,七分像傅寒夜,妥妥兩人的綜合體。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若不是傅寒夜在,喬安安罵艾麗斯的話,不知道多難聽。
礙於傅寒夜在場,喬安安只得憋住。
傅寒夜聲音結成冰,「喬安安,傅煜到底是誰的孩子?你比誰都清楚,但,絕對不是我的。」
這是傅寒夜當場澄清自己與傅煜的關係。
「不要因為自己生氣,而傷害所有的人。」
傅寒夜的話,讓喬安安頓覺萬箭穿心,她抖瑟着身體,「寒夜哥哥,你可以不認他,但是,不論怎麼樣,他身體裏,始終流着你的血。」
傅寒江臉面盡失,下不來吧,聲音似利箭,「大哥,你就是這樣給我當哥哥的?」
末了,他又雲淡風輕道,「也沒事,肥水不落外人田,到底是我們傅家的孩子。」
傅寒江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大度,而稍微細心的人,都能看出他此時已氣得頭頂冒煙。
「傅寒江,傅煜是不是你的孩子,你自己不知道嗎?」
傅寒夜也很生氣,從沒這樣生氣過。
「今天,我當着所有人的面,澄清這件事」
他的目光久久落到沈念臉上,「傅煜是傅寒江的孩子,與我沒半毛錢半系。」
傅寒夜的話,像是傷到了喬安安,她的臉色似玻璃一樣透明,「寒夜哥哥,你這樣說,就太傷我心了,還記得有一天大雨夜,半夜你來找我嗎?」
喬安安的話,讓沈念屏住了呼吸,曾經,無數次,大雨夜,傅寒夜棄她而去,他去的地方,正是喬安安的住所。
傅寒夜眼神凜冽如刀,一字一頓,警告,「喬安安,我是去過你那兒,碰沒碰過,我不清楚嗎?我哪次過來,不是找你聊天?我們有過肌膚之親嗎?」
他問着喬安安話,眼睛卻死死盯着沈念,沈念臉上一閃而過的悲痛,讓他驀然驚醒,沈念恢復記憶了,她只是不願意認下他。
他踉蹌着步伐,上前,抓住沈念的手,「念念,不要聽她胡說八道,我只當她是話友,我與她,真沒關係。」
傅寒夜有種渾身是嘴都講不清楚的感覺。
沈念冷笑了聲,剝開了他溫熱的手,「不好意思,我不是沈念,你表白錯人了。」
「不。」
傅寒夜又緊緊捉住了她的手,雙眼赤紅,「你是沈念,是我找了整整三年的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說,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沈念好想仰頭大笑,可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舊事重提,有些事情,就沒辦法過去。
這四角戀,真是太荒唐了,也很可笑。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齊聚在沈念臉上,看沈念到底要不要原諒傅寒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