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看起來是新翻的,估計是剛堆起來沒多久,最多就是個把月的時間。
神谷川蹲下來,進一步觀察這座孤墳。
和寵物墳場裏的某些墳堆相似,這座孤冢同樣有被野獸爪子刨開的痕跡。
在墳堆的側面,被刨出了一個大坑。
用手電筒的燈光照射進去,可以看到裏面有一個被掀翻了的木盒,有不少灰白色的粉末四散。
「骨灰盒?」神谷沒太多情緒地做出了推斷。
再細看,他看到了骨灰盒上有一小張黑白的橢圓照片貼着,照片上是一個大概70多歲,戴眼鏡的男人。
另外還能看到上面有文字——[中尾]
「所以這是一個姓中尾的老人的墳冢。奇怪,會孤零零的葬在寵物墳場的邊上?墓碑上的『有罪』指的又是什麼?」
神谷帶着疑惑站起身來。
「鬼冢,你怎麼看?」接着,他又這樣開口問話道。
但是等了幾秒,卻沒有聽到回話。
說起來,剛剛靠近這個墳堆的時候,小巫女就顯得太過安靜了,神谷一直沒有聽見她講話。
「鬼冢?」
神谷回頭,卻只發覺身邊空空如也。
鬼冢切螢不見了。
佇立這孤墳的這塊小空地上,除去自己以外,再無他人。
而且,本來陰暗的林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瀰漫起一了股濃重的霧氣來。
這山霧來的很反常,被神谷注意到後,幾個呼吸間就填滿了林子,讓人無法分辨方向。還能從這陣霧氣之中,感受到一種不算太強勢的邪祟氣息。
神谷手上的一文字已經出鞘。
迷霧泛起的時候,這把狹長華美的野太刀就已經開始了兀自嗡鳴。
他將刀柄握得緊了幾分,稍稍皺眉,低聲開口呼喚:「般若,能聽見嗎?」
話音剛落下,神谷就感受到,在霧氣之中有一隻纖細柔軟且冰涼的手,輕輕搭在了自己的左肩頭。
是般若。
神谷剛剛下達的指令並沒有讓自家的鬼面少女直接現身,只是確認了一下她的存在。
「般若在我身邊,也就是說我現在依舊可以自由召喚式神,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製造迷霧的傢伙,應該就是剛剛鬼冢說的,被她的神樂笛喚出來的怪東西。」
神谷川心裏這樣想道,同時沉默地注視着身邊翻滾的霧氣,靜觀其變。
他已經有了不錯的實戰除靈經驗,根據周圍邪祟氣息的強弱,就能夠大致判斷遭遇怪談的強弱水平。
霧氣中那個未知的怪談邪祟,給他的感覺並不算太強。
估摸着只要同般若聯手就可以對付,連瑪麗都不需要出馬。
另外,不見了的鬼冢切螢,大概同樣是被那個怪談用迷霧隔絕到某處去了。
窸窸窣窣。
神谷川聽見了有細碎的響聲從霧氣中的某處傳來。
但聲音的源頭有些無法辨認,只覺得好像就在耳邊,又好像在虛幻的遠方。
「唉。」
緊接着,是重重的嘆氣聲。
聲音很蒼老,應該屬於一個老人。
「我沒有罪。那幾個年輕人,將我的骨灰刨出來,埋在這裏,這是對我的侮辱!我又做錯了什麼呢?我沒有罪,從來沒有!是他們……他們太過矯情偽善了。為了一隻畜生審判我,他們憑什麼!」
霧氣中傳出了老人的講話聲,一開始聲音還很含湖,後來漸漸能聽清楚,並且語氣越來越激烈。
「你!你來說,是他們錯了,還是我錯了!告訴我!是他們錯了,對吧?對吧!」
迷霧中的老人聲音開始問話,詢問的對象似乎是神谷,態度非常強硬。
而神谷川只是握着一文字沒有動。
他的右肩上,那種柔軟的觸感依舊還在,可以確認般若依舊待在他身邊。
所以,拉開陣勢直接開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