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谷不大,佔地只有四五畝左右,谷中有小溪潺潺,樹木不多,卻遍地野花。
赤火毒蜂會選擇在這個地方築巢,可能也是因為這裏野花最為茂密。
山谷東面的崖壁上佈滿藤蔓,有幾株松柏,從石縫之間橫生出來,樹幹樹枝,都顯得比生在平地上的樹木,更加蒼虬有力。
蜂巢就在那幾顆松柏之間,離地大約三丈左右。
劉奇峰等人,已經在山谷西面的入口處守了幾個時辰,藏身在入口兩側的崖壁之下。
一來是為防有外人闖入這裏,二來,也是為了不要過早驚擾到赤火毒蜂。
「子時到了嗎?」「還有多久啊?」「別急,奇峰師兄心裏應該有數。」
劉家這群人等得無聊,時不時的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哼,黃家那群人鼻孔朝天,叫我們過來做打手,卻想不到讓我們碰上了這樣的好事。」
「就是,咱們要是留在自家地盤,還真遇不上這赤火毒蜂,真想看看秋獵之後亮戰績的時候,他們幾家是什麼臉色呀?」
幾個人對視之間,臉上都露出解氣的神色。
劉奇峰共帶了九個人在身邊。
黃六合當時猜測風雷武館和飛王武館聯手之後,立刻通知了劉家武館的人,並且要求他們也重新分組,把所有人分為五組。
於是劉家武館的人,每一組便有十人。
王統會以為黃家是十人一組在行動,其實也是從劉家的變化推測出來的。
他卻並不知道,黃家已經有五個人喪命,剩下的人分為五組,每組僅能有九個人而已。
本來,黃家、劉家仍是盟友關係,在秋獵之中共同進退,也並不稀奇。
可是,黃六合直接派人,把劉家的人從天琴峰召到吞象、飛王峰這片區域來活動,多少帶了些命令的意味,難免讓劉家人心中不服。
劉奇峰雙手攏在大袖之中,盤坐在一側閉目養神,看似穩如泰山,聽到那些師弟的言語時,嘴角卻勾起了些許。
顯然,他心中對黃家白天那個高人一等的態度,也頗有些憤憤難平。
若換了兩年前,劉家弟子大有可能直接拒絕黃六合的命令,繼續留在自家地盤上,最多就是讓人遇上黃家弟子時,互相照應罷了。
可惜如今,劉家已經沒有了那樣的底氣。
昔日聯手打擊松鶴武館,劉家武館不但在秋獵中出力,事後也是最早想到,要挖走松鶴武館幾名教頭的。
為了讓那些教頭跟松鶴武館離心,他們暗地裏可謂是費盡心思,明槍暗箭,威逼利誘,使了許多陰損手段。
譬如其中有一次,劉家人買通一個教頭的嫡系弟子,去給蘇寒山的湯藥里下毒。
下毒當然沒成功,但經此一事,那教頭卻難免疑心,覺得蘇朝東日後對自己會不會有嫌隙。
又加上松鶴武館衰落之勢已顯,沒過多久,那個教頭便順勢被劉家給挖走了。
圍繞另外幾個教頭施展的手段,那更是絕不可為外人道。
劉家的這些算計,在那幾年裏,確實從武館聲勢到實際利潤等各個方面,都為他們的武館,帶來了極大的增長。
可也讓他們家的人,養出驕矜自大的性子。
去年上半年,劉家武館遇到了一家鋌而走險,想要亂中取利的僱主,要僱傭他們武館四十名弟子,保護商隊走山陽郡那條商道。
因為報酬實在是豐厚,劉家人居然真敢接了下來。
久旱之地,大災之年,會有人盯上他們商隊,實在是再正常不過,前前後後,也不知道他們究竟遇上了多少回想要劫貨的人。
終究還是應了那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俗話。
劉四太爺的嫡親兒子、孫子,重金聘請的幾個教頭,都在那一次遠行之中喪生,武館元氣大傷。
去年秋獵,他們雖然是排行第四,依然比松鶴武館的戰績好得多,但比起前三個武館來說,卻已經有了明顯的差距。
今年秋獵,劉奇峰心裏其實也沒有多少底。
想不到,因禍得福。
白天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