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法海也並沒有一味壓制他們本性,而是逐步引導,因此就顯得八戒長進不大。
其實一路上他雖然叫苦叫累又叫餓,但也始終沒有放下手中的行李活兒都讓八戒幹了,總不能牢騷也不讓人發吧?
便是尋常時候懟他們的「懲戒」,也是會讓他們知其所以然,只有心服口服,並且進行反思,才會起到「懲戒」的效果。
否則,恐怕反而適得其反。
尤其是悟空,一身的桀驁凶性,稍有不慎恐怕就會招致禍端,如何能讓人不謹慎?
因此在遇見妖魔鬼怪的時候,法海寧願自己出手,也不願讓他輕易去惹殺孽這是修心之道,全是他這個做師父的一片良苦用心。
南無阿彌陀佛。
八戒拉着小白龍前方帶路,小道悠長,前路頗為狹窄,但八戒縱然是挑着行李,依舊身形靈活,這是他多日來修行的成果。
直到翻過眼前這座山,把個八戒累得氣喘吁吁,才看到不遠處的一簇松陰,內有一座莊園,着實軒昂。
門垂翠柏,宅近青山。
幾株松冉冉,數莖竹班班。
籬邊野菊凝霜艷,橋畔幽蘭映水丹。
粉泥牆壁,磚砌圍圜,只是這般壯麗的高堂大廈,此刻卻甚是清淨,也不見牛羊影,更無雞鳴犬吠聲。
「師父,猴哥,你們快過來,這莊子初看起來,比我那老咳咳,比那高太公家還要這奢遮。」
大聖跟着師父走在後面,稍來的晚了些,此刻卻也瞧見了這好大一處莊園,他一雙火眼金睛能識變化,他只觀一眼,便發覺這莊園半空之中慶雲籠罩,瑞靄遮盈要說這莊園不是個仙神府邸,都浪費了他這一雙明眸。
大聖想要跟師父通個氣,卻發現師父眉梢微不可查的挑了一下,只是幅度很小然後師徒兩個便對視在一處。
嗯,以他們師徒的默契,自然是一切都在不言中。
八戒懵懵懂懂,看着眼前的高門大戶,只說今日能睡個好覺,吃頓飽飯,急匆匆道:「師父,讓老豬去叫門吧。」
「八戒。」法海一手拉住了他,道:「你生得醜陋,莫要嚇壞了良善還是讓敖烈去吧。」
敖烈人才出眾,可謂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乃是一等的一門面人物,見師父點將,他也不露怯,便上前去敲門請見。
眾人跟着上前來,近了門口,法海開口道:「好一座垂蓮象鼻,畫棟雕梁。」
八戒一臉笑意根本無法隱藏,「師父,師父這當真是個富貴人家,今晚咱們也能借光享個福了。」
敖烈敲響了大門,不一刻邊聽得內里傳來匆匆腳步,聽得聲音近前來,敖烈往後讓了讓,把師父請到了前面正此時,門後走出一個半老婦人來,揚聲問道:「是何人在外敲門?」
大聖虛晃了一眼,只這般憑空觀望,卻也看不出她的來歷。
因對方在正對面,他也不好直接以金睛相探,別當真衝撞了真神。
「女施主。」法海微微欠身,「我們是東土大唐來的,去往西天拜佛求經,路過寶方,天色已晚,特奔貴府高借一宿。」
那婦人讓開了門路,盈盈轉身:「長老請。」
她走在前面帶路,師徒幾人跟在她身後——
這夫人身韻非常,穿一件織金官綠紵絲襖,系一條結綵鵝黃錦繡裙,下映着高底花鞋,走在前方自帶一股卓絕氣質。
可偏偏法海心如止水,大聖還在琢磨她的身份,小白龍聞女色如天鵬,沙師弟抱着半卷佛經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唯獨這八戒,他一路上時不時餳眼偷看,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迷惑了心神。
婦人引着他們入了客堂,見着幾個形神各異的長老,倒也不害怕且禮數周全,還請他們敘坐看茶。
那屏風後,忽有一個丫髻垂絲的女童,托着黃金盤、白玉盞,香茶噴暖氣,異果散幽香這已經是上了招待。
見這女童遇上了悟空與八戒這般人物,也毫不慌張,法海心中猜測已有八分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