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月當空,星光璀璨。
洗劍樓的這方原本就極為高遠的夜空中,阿木的那一刀所綻放出來的光芒,竟然令那彎月失色,令那些星光暗淡!這真的是寂滅的一刀麼初見時候仿佛是,但此刻再觀之……「並非寂滅!」東方紅微微眯着眼看着那一刀,又道:「依舊是在問天,因為那一刀……依舊帶着些許的遲疑!」東方紅扭頭看向了吳雯,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這孩子……正如我們剛才說的那樣,他並非絕情,而是在這二十來年的過往中,從心底生出的那股子怨念!」「你可知二十來年的怨念會有多麼強烈」「今夜他飲酒醉,醉而發泄……他用刀來發泄,這讓他內心中的那股怨念得到了釋放,這之後他便能靜下心來。
」「你們多陪他說說話,將那些緣由說給他聽聽,他會懂的!」「現在看來,這似乎不是個壞事!」東方紅又望向了窗外的夜空,「這是他的機緣!一個天大的機緣!」吳洗渺一捋長須,極為感慨:「天下大宗師為何寥寥無幾皆因那扇門難以捕捉。
」「門後的風光當然是極美的,但要找到那扇門,要推開那扇門,要跨入那扇門……這便需要極高的悟性,也或者說,需要天大的機緣!」「他能否借着這番機緣再上一層樓呢」所有人此刻都在期待。
吳雯和秋塵自然也不列外。
當然,他們更希望的是兒子能夠在破境之後解開所有心結,能夠用他手裏的刀,將過往的那些沉澱的怨念全部斬去。
盧如意也很是欣慰的看着空中的那把刀。
畢竟這是自己的兒子最好的兄弟,這把刀能夠更加鋒利,對兒子往後的路,當然就大有裨益!這個牧山刀的少年,平日裏沉默寡言,沒料到他竟然用兒子的一首詞為引,竟然從這首詞中領略到了不一樣的刀意!這,還是牧山刀的刀麼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一刀,能否斬去他所有的不快樂的過往!就在所有人都的期待中。
阿木已經收起了刀!他依舊在空中!那把刀就豎立在他的身邊,刀身上依舊是那璀璨的刀芒。
在那刀芒的映襯之下,這裏的那些武功極高的幾個人看清楚了阿木的臉。
阿木望着那彎新月,臉上的神色淒楚中滿是迷茫。
此刻他已滿臉淚水,他的腦子裏並沒有刀,也沒有刀法,更沒有刀意!他的腦子裏只有那婦人和那男子的揮之不去的模樣!他們說,他們是他的爹娘!不知為何,他沒有絲毫懷疑!他似乎心底里本就期望那二人就是他的爹娘!雖說他曾經說過就算是他的爹娘出現在了面前他也不會相認……但當他們真的出現的時候,阿木的內心在矛盾中卻也帶着幾分歡喜。
只是他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去處理。
他只能喝酒!他想要用酒來麻醉自己。
他覺得這仿佛是一場夢!酒醒之後……他又很擔心這夢破碎了!他希望這夢能夠更久一些,所以,對他們真的就只有被遺棄的恨麼「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夜空中,萬千刀光忽起,起而收斂。
一把長刀直指蒼穹卻巋然不動……似乎在猶豫,似乎在蓄力,似乎……洗劍樓的弟子們盡皆被這番陣仗給驚動,他們紛紛走了出來,站在了這曠野之上。
所有人舉頭望天!都看着夜空中的那個人那把刀張大了嘴瞪大了眼!他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但他們清晰的記得就在個把月前,師兄獨孤寒參悟獨孤九劍時候,也是在這樣的夜色中,也是有着浩大的聲勢。
獨孤寒九劍成!成而破境直至一境上階!今夜這人,他的刀與大師兄獨孤寒的劍截然不同。
他能否連破二境入半步大宗師呢遠處的草甸上躺着兩頭牲口。
丞相一隻蹄子搭在二貨的身上,此刻它也抬起了驢頭望向了天。
那把刀動了。
它再次散發出了極致明亮的光芒,卻不再如之前那般寒冷。
它似乎有了生機。
就像這三月的春一樣。
甚至許多人在這一刀中仿佛看見了朵朵桃花開。
所有人的心因此又是一緊——刀意,即心意!這個少年原本凌冽的刀,怎的忽然變得溫暖了起來東方紅微微一笑。
吳雯提到嗓子眼裏的心此刻也放下了少許,她雙手合十,臉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意。
阿木緩緩的揮出了一刀!刀如圓月,刀光里,是綿綿不絕的生機!刀如筆,蒼穹如紙,月華星光如墨!阿木用手裏的刀飽蘸那銀色的濃墨,仿佛在蒼穹上徐徐畫出了一副畫來!畫中有淒風,有冷雨,有寒冬,有冰封千里!這是他曾經的過往!他的刀再徐徐揮出。
淒風冷雨忽然散去,夜空中仿佛有「咔嚓」一聲響在了所有人的心底!於是,寒冬盡消,千里冰封的大地忽的解凍。
於是,有花,有蝶,有山川河流,有陽光,有彩
第七百三十九章 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