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鵬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
那抹原本在他的心裏本就極為微弱的希望的火苗,在見到攝政王的那一刻驟然熄滅。
那時的他萬念俱灰,便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
與其在如此黑暗的人間苟活着,莫如死去。
但此刻聽了這不知名的青年的幾句話,那本已經熄滅的希望之火,它又燃燒了起來。
並且越來越旺!他一骨碌爬了起來。
他看向了王正浩軒,老臉一時紅一時白。
這一瞬間他便想了許多。
自己沒有死。
自己就躺在這裏。
自己大罵了他,可他卻並沒有將自己給抓起來,似乎還給自己用過了藥……很顯然他並不是個心眼極小的人!他是一個肚量極大的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為了吃狗而不顧江山社稷他對田秀榮虛與委蛇,其目的自然是要穩住田秀榮,再暗地裏徹查幽州之貪墨腐敗!這自然就是明君了!還是大智若愚的明君!這樣的明君,吃點狗肉,似乎也不為過。
自己……老糊塗了啊!「攝政王……老臣……萬死!」王正浩軒瞪了曾鵬程一眼,「死個屁,本、本王命你必須好生的活着!」扮演攝政王這破事很累人。
王正浩軒覺得還是燉狗這事簡單舒服。
「你不是要一個公道麼」「你死了,如何見那公道」「熬不過這場暴雨,如何見暴雨之後的彩虹」曾鵬程並沒有因為王正浩軒的粗魯而生氣,他咧嘴憨憨一笑,拱手一禮:「老臣一定會好好活着!」「一定要看着那些禍亂江山之宵小束手待斃!」「老臣還想多活一些年生,等着攝政王登基為帝,看着百姓臉上漸有的笑臉……看着這江山更加錦繡美麗!」這便是希望賦予一個人的強大力量。
曾鵬程活了過來。
精神頭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他要下床!他想要親手煮一壺茶,聽聽攝政王治國理政的思想。
可就在這時,李辰安忽然扭頭看向了門外。
暴雨中,一人穿雨而來!他是常在!「少主!」「你吩咐要抓捕的那幾個人已全部抓獲,交給了玄甲營周將軍!」「另外,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一群官兵,他們向幽州書院而去,恐怕是要去殺那位曾老夫子的。
」李辰安一愣,伸手一指:「曾老夫子不就在這……不對,」李辰安眉間一蹙,因為曾老夫子在幽州書院呆了這麼多年也僅僅是受到了幽州官場的排擠,田秀榮沒到萬不得已,他沒必要去殺一個朝廷命官。
何況田秀榮本就知道曾老夫在這裏。
那麼那些官兵在這樣的暴雨中跑去幽州書院又是要幹什麼呢猶豫片刻,李辰安看向了阿木,「得辛苦你們去看看。
」「他們要殺的人,便是我們要救的人。
」「好!」「小心一些,畢竟刀劍無眼!」阿木和小武還有獨孤寒三人轉身離去,消失在了暴雨之中。
王正浩軒蠢蠢欲動,卻被李辰安一把給摁住。
畢竟他現在扮演的是攝政王!鍾離若水向雨中瞧了瞧,問了一句:「要不要我們去幫幫忙」李辰安搖了搖頭:「那可是兩個半步大宗師,還有個用毒的高手,若是他們也解決不了……那這幽州的江湖,就需要重新審視了。
」李辰安並不擔心,因為如果幽州江湖有異樣,暗衣衛和皇城司的諜子早就會告訴他。
蕭包子抬眼看了看李辰安忽的低聲說了一句:「那……這也沒啥事了,莫如我們回去」回去。
便是回後面的小木樓去。
在這樣的暴雨中,回小木樓去還能做些什麼呢寧楚楚一聽,眼睛頓時一亮,雖說這還是下午,但光線很是陰暗,差不多是平日的日落時候了。
再說,有些事又沒有規定必須晚上才能做不是夏花也看向了李辰安!倒不是如寧楚楚此刻心裏所想,她就是覺得哪怕是她們四個女子若能與李辰安相處,圍爐而煮茶,亦或彈琴吹簫,再不濟說說閒話,那也是極好的。
摸了摸腰間的那支簫,買來到現在,還沒吹過呢。
李辰安被四雙眼睛看着。
那四雙眼睛裏的眼神,似乎有着某種難以名狀的魔力!李辰安丹田裏那蓮台上的火苗,在這一刻仿佛被那魔力喚醒!這不正經的玩意兒,它又在這時候騰的一傢伙直起了腰!它熊熊燃燒了起來。
一股炙熱的內力,就在它的驅動之下,在他的經脈中快速的流轉了起來!李辰安雙眼在那火苗燃燒的那一刻,便開始泛紅!蕭包子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對此,她頗為擔心。
因為江湖中流傳至今的那些武功秘籍,但凡是正統的功夫,都不會導致修煉之人雙眼變紅!唯有魔功才有這種可能!比如曾經在江湖中掀起過腥風血雨的天魔功,化血大法等等!可不二周天訣卻並不是魔功!它是江湖千年來獨一無二的神功!只是昔日洗劍樓的開山祖師爺吳愚練成了此神功,卻從未曾見有任何記載說他會有雙眼赤紅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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