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書元稍稍自得之後放下了筆,發現身邊兩人都沒什麼反應,尤其主簿盯着字像是出了神。
「主簿大人,在下的字可算是過關了」這句話易書元算是明知故問,他還是有點鑑賞力的,這字要是還不過關,那這縣衙也不用招人了。
「主簿大人」「啊哦哦,此字甚妙,甚妙,還未請教先生尊姓大名」主簿說話的時候居然從桌案後面走了出來,特地到易書元面前拱手詢問,易書元心中微微緊張,不敢怠慢地回禮答道。
「在下易書元,祖籍元江縣,近日才歸來。
」果然是外來的,但易書元這個名字確實是沒聽過,只是管他聽沒聽過,主簿只知道此人書法功底絕不是不容小覷這麼簡單了,他有些患得患失地詢問一句。
「易先生莫不是來尋本官開心的吧先生當真要做那文吏」這下易書元納悶了,難道這工作和賣身契一樣進得去出不來於是小心問道「主簿大人,這文吏可是只許進不許出」「這怎可能,只是怕先生將來為官,被人看輕啊......」易書元安心了,他還怕被人看輕這段時間都差點被當猴耍當西洋鏡看了,於是面露輕鬆的笑容,當官離他太遠了,而且古代考功名卷得可怕。
「主簿大人多慮了,易某平生懶散自由慣了,根本無意為官。
」主簿見他這麼說也不想再問了,他打心底里自然是希望易書元留下的,他點了點頭,準備起文契。
這一紙文契相當於合同,上面的條款對易書元來說也並不苛刻,易書元說自己住在西河村,來回縣衙不方便,主簿立刻添上一條縣衙可提供住宿的條款,連被褥都寫上,可謂是極盡周全,擺足了誠意。
在一切條款看完之後,易書元在現居地寫下了西河村,並簽下大名。
「那就請先生屈就了!兩日後,可需我遣人去西河村接先生,幫先生帶些行李物件」「不用麻煩,在下輕便前來,沒什麼東西要帶。
」「那如此,吳明高就在此恭候了!」主簿心下放鬆了一些,直接自報名諱,易書元心裏也同樣鬆了口氣。
隨後易書元和主簿相互行禮,在那差吏的帶領下沿原路出去,兩日後他需要來此報到,算是正式開始工作。
易書元也是心下大寬,沒想到今天真能直接能找一個合適的工作,甚至能幫他擺脫相對擾人的環境,至於回去怎麼說,抬出縣衙便是。
官署室內,主簿面帶微笑送別易書元,等站在門口看不到對方背影之後,身形猛得一跳,一下就到了公案前,小心拿起那張宣紙,仔細欣賞着書法,又怕未乾的墨跡流下來,趕緊又放回桌上湊近了看。
很多書法需要仔細端倪才能看出其中造詣,而眼前這字,只是初窺就有一股淡淡的神韻,這便是最為難的地方,能不能及上古之大家還不好說,但假以時日絕對不可想像。
「好字啊,好詩啊,年紀輕輕竟有此等造詣!將來必定會成為一代大家名傳天下!」主簿喃喃自語,小心等着宣紙上的墨跡干透,這張麼,當然要裱起來私藏,不然他當主簿的俸祿可買不起什麼名家真跡的。
「哎呀,沒讓易先生落款呀!不過來日方長,還有機會......」主簿還在那竊喜,縣衙外,易書元剛拱手向兩位差吏道別,一個急得滿頭大汗的人終於發現了易書元,顧不上那是縣衙,趕緊沖了過來。
「大伯,大伯你去哪了可急死我了!」易書元快步過去瞪了易勇安一眼,後者聲音立刻小了下去,一邊快步跟上易書元的步伐,一邊獻殷勤地從手中遞上去一個油紙包裝,裏面是幾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大伯您嘗嘗,同心樓的包子,菜肉餡的!」易書元也不客氣,伸手就抓起一個咬了一口,在本身飢餓的加持下,只覺得包子美味非常,幾口就吃掉一個。
「下次大伯帶你吃同心樓的硬菜!」畫完餅,易書元伸手又拿了一個包子吃起來,包子本就沒多買,一共三個,剩下的午飯就是自己帶的窩窩頭,看得易勇安連忙抓起最後一個。
「唔好吃,對了大伯,您怎麼在縣衙里啊」「找了份差事,能賺點銀錢,我有手有腳,總不能讓你們家養着吧」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已經要往回趕了,易書元回頭看看,那兩差吏似乎也在遠遠望着他的方向。
-----------------傍晚時分,易家廚房的在台邊,灶爐內還有微弱火苗,飯桌就擺在這相對溫暖的室內,一展油不時跳動一下火焰,作為室內的照明。
「什麼兄長,你要去縣衙當文吏,那離家多遠啊!」易保康還驚愕着呢,桌下其妻一下踩了踩他的腳趾,笑着對易書元說道。
「大伯找差事做是好事啊,對了大伯,縣衙給你多少工錢」長輩說話的時候,易勇安夫婦和孩子在一邊默不作聲地吃飯,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