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坐在公園的鞦韆上,雙腳無意識的輕點着地面,鞦韆慢悠悠的晃蕩着。
這個時間段,公園裏幾乎沒有人,就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裏。
她腦袋靠在鞦韆旁邊的吊繩上,雙眼失神的看着前方。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在和沈哲行準備領證結婚的最後一刻,她後悔了。
是的!她後悔了。
哪怕知道這個決定會把父親氣死,卻依然後悔了。
扔下筆,向沈哲行說了一聲對不起後,她便跑了。
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不敢相信,回去後父親會也多生氣,會不會又被自己氣得吐血會不會親自壓着她來民政局和沈哲行結婚。
她不敢回去。
也不敢去學校,害怕父親親自來學校抓她。
她又不想去找華可馨,不想她為自己擔心。
她現在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孩子,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腦海里甚至有一個荒唐的念頭,去江城找簡司辰,哪怕他一輩子起不來,她也要和他在一起,陪在他身邊,再也不回來了。
現在這個家裏太壓抑了,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怎麼辦怎麼辦該怎麼辦才好她到底應該怎麼選擇凌薇煩躁的用額頭在吊繩上面撞了兩下,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不遠處有一道身影,她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又快速的移開。
「……」意識到什麼,凌薇動作一頓,在遲疑了兩秒後,慢悠悠的,像電影慢鏡頭一樣轉過頭,重新看向那道身影。
是簡司辰。
凌薇以為自己因為太過想念他所以出現了幻覺,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發現那道身影還在,眼眶瞬間紅了,眼淚抑制不住的涌了出來。
下一秒,她沖鞦韆上跳下來,朝簡司辰飛奔而去,然後撲進他懷裏,因為衝擊過大,簡司辰身體不支的晃了晃,差點兒摔倒。
索性他晃了兩下後,又穩穩的站住,任由凌薇抱着自己。
凌薇雙手死死地環着簡司辰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生怕他又消失一樣。
這會兒剛入秋,天氣還很熱,兩個人都只穿了一件衣服。
簡司辰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物傳遞到凌薇的肌膚上。
直到這一刻,凌薇才確定自己不是做夢,也不是出現了幻覺,而是簡司辰真的醒了,還千里迢迢從江城趕過來了。
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就好像從懸崖跳了下去,以為必死無疑,結果卻發現自己掉在了一朵雲上,飄飄然然的,很不真實。
凌薇眼淚落的很兇。
雙手死死的揪着簡司辰後背的衣服,不停捶打着他的後背。
「醒了,你終於醒了,嗚嗚……你為什麼現在才醒為什麼」簡司辰眼眶也紅得厲害,雙手慢悠悠的抬起來,放到她的後背上,起初只是不可置信的輕輕碰觸,然後慢慢縮緊再縮緊。
到最後,緊得仿佛要把她揉進心坎里。
兩個人的心,緊緊地貼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有一種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
雖然他也很想永遠永遠這樣抱着她。
可是——「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吧!我剛醒,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站不了很久。
」凌薇猛然驚醒,指着鞦韆不遠處的一個地方道:「那裏有一個休息長椅。
」簡司辰點點頭,牽起凌薇的手,剛走一步,高大的身子就踉蹌了一下,雙腿好像完全沒有力氣一樣。
凌薇擔憂道:「怎麼了我扶你過去。
」說着,毫不猶豫的把簡司辰的一直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
簡司辰不想她受累,可是雙腿很疼,確實使不出力氣,只能借着凌薇的力道,艱難的走到長椅那裏坐下來。
凌薇發現他的情況很不好。
「你的腿」她不敢相信,他一路上是怎麼過來的。
從江城到國,再到她的家鄉。
路程那麼遙遠。
簡司辰彎腰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小腿,不以為意道:「沒事,只是車禍留下的後遺症,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我父母一直有找醫生給我做復健!接下來還得繼續做。
不過,我的情況不算嚴重,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徹底恢復了。
」如果不是父母一直有找醫生給他做復健,他現在根本無法立即過來找凌薇。
他從江城到機場是坐輪椅。
在準備為了方便,他便用的是拐杖。
剛才在公園裏找到凌薇後,他為了不讓她擔心,所以讓陸焱白把拐杖拿走了,一直強撐着站在那裏。
天知道,他只站了這短暫的一會兒,雙腿就已經疼得像是要斷掉一樣。
不過,他不敢告訴凌薇,害怕她擔心。
凌薇蹲下身,雙手輕輕的放在他的膝蓋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他的腿是陶瓷,一不小心就會碎掉一樣。
眼淚像斷線的珍珠,爭先恐後的落下來,滴在簡司辰褲腿上,馬上又被吸了進去。
簡司辰心疼壞了,右手手掌心放在她的頭頂上,溫柔道:「我真的不要緊!當初我父親情況比我還嚴重,他醒來的時候,雙腿徹底沒有知覺,坐了很長時間的輪椅!我醒來後,至少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