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前頭的幾隻領頭羊已經上了橋,盧家姐弟只好朝叢業跟小雅抱歉地笑了笑,「那我們就先過了。」
哪怕不善跟不熟悉的人交流,小雅還是先一步回道:「你們先過,我跟嫂子稍後走。」
姐弟二人感激地又朝叢業跟小雅點了點頭。
叢業視線不由落在二人臉上。
待看清姐弟二人的結局,瞳孔眸子緊縮。
眼看姐弟二人已經上了橋,叢業說:「剛才過來時,我聽到這橋走起來有些晃動,你們這群羊數量不少,過的時候還是注意些好。」
姐弟二人聽了叢業的勸告,卻沒放在心上。
這橋結實的很,他們每日都過來放羊,不會有事。
然,就在姐弟二人走過木橋中央時,他們察覺到腳下發出接連的咔嚓聲,隨即腳下就是一陣顫動,姐弟兩有些慌,前頭有羊群,他們只能往後跑。
只是終究晚了。
橋從中間轟然斷開,七八隻來不及過橋的羊與姐弟二人一起落了水。
已經連着兩次看到會溺死的人,叢業不知該怎麼評價自己身上突然出現的詭異技能。
「嫂子,他,他們落水了,怎麼辦?」小雅心善,想救人,可她不會泅水,就是下去也幫不上忙,還可能淹死自己,小雅急的直跺腳,好在她看到遠處走來幾個模糊的身影,便喊,「救命!有人落水了!」
只是那幾個村民離得遠,等他們來,這姐弟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叢業倒是比小雅鎮定,她食指微曲,放在口中,吹出一聲響哨。
方才還不知蹤跡的大黃狗一陣風似的飛奔過來,它嘴裏還叼着一隻已經沒了氣的野兔子,大黃狗將野兔仍在叢業腳邊,討好地想要蹭她的腿。
叢業忙避開,這大黃狗嘴上還沾着血,可別弄髒了她僅有的兩套衣裳。
她拍了拍大黃狗的腦袋,指着河裏掙扎的人。
確切地說,掙扎的只有一人。
姐弟二人是一齊落水,掉進水裏也離得不遠,弟弟會游水,姐姐不會,此刻弟弟正抓着姐姐的胳膊,試圖將人往河邊帶。
這條河有五六米寬,深不見底,河水從東朝西流動的,要想將姐姐帶上北邊岸上,阻力大,極困難,眼看姐姐已經喝了好幾口水,身體不住往下沉,忽地,撲通一聲,黃色身影跳進河裏,濺起巨大水花。
叢業站在河邊,朝着盧家弟弟喊,「讓大黃幫你。」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弟弟太過慌亂,他怕救不了姐姐。
乍然聽到叢業的話,他本能聽從。
大黃狗咬住姐姐的另一隻袖子,一邊狗刨似的往河邊游。
弟弟回神,也奮力遊動。
一人一狗合力,將姐姐拖到河邊。
叢業跟小雅蹲在旁邊,將人拉了上來。
這位姐姐比前幾日落水的虎子冷靜,只喝了幾口水,上岸後,她嗆咳了一陣,並無大礙。
「多謝你們。」盧家姐姐雙手環在胸前,臉色發白,她太過驚慌,身體顫抖,卻還沒忘第一時間跟叢業道謝。
「沒事就好。」叢業獎賞似的勾了勾大黃狗的下巴。
大黃狗眯着眼,而後用力甩了甩身體。
水珠濺了幾人一身。
叢業難得沒有責怪它,還用力揉着它的腦袋。
「姐,你在這裏等着,我去把羊撈上來。」確定姐姐無礙,弟弟看向河裏還在掙扎的幾隻羊,不等姐姐阻止,又一頭扎進了河裏。
一隻羊能賣一兩多,這七隻羊就值差不多十兩銀子。
他們家雖有積蓄,可十兩銀子卻是極大一筆損失。
盧家姐姐顧不得嗓子疼,她着急地望向幾隻羊。
有兩隻已經沉了下去。
光靠小弟一人恐怕沒辦法救回所有羊。
盧家姐姐只能求助叢業,她看叢業隨意盤起的頭髮,開口,「嫂子,能不能再讓你家狗救救我家羊?」
她知曉自己跟叢業素不相識,人家沒有必要冒着危險救她的羊,盧家姐姐便說:「我,我拿一隻羊做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