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業並不奇怪桑啟知道真相。
「她知道了又能怎樣?」徒添煩惱罷了。
況且這事也不該由她來說。
她是能看出人的死因,不過非必要時候,叢業不想改變事情原有軌跡。
桑啟走了過來,探手,不知是想挖去叢業的眼睛,還是單純的想碰觸一下叢業那雙黑的過分的瞳仁,叢業往後避了避,便聽到桑啟用一種不知是嘲諷還是驚奇地口氣說:「你已經眼睜睜看着兩個人死了。」
不久後應當還有三個四個。
眼睜睜看着人按照既定的軌跡死去,尋常人多少會受些影響。
桑啟知曉叢業偶爾會低落,不過這種情緒總會在極短時間內消散。
在桑啟看來,叢業要麼是無心無情,要麼就是心理強大。
叢業不知道桑啟的想法,她用同樣的表情涼聲反問了句,「你看我像是聖母嗎?」
「聖母?」桑啟難得有些迷茫,「你說的是哪位聖母?」
自從死而復生後,叢業表情就一直淡淡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這還是桑啟頭一回見叢業表情如此豐富。
鳳眸微顫,還有些蒼白的臉泛着紅暈,讓桑啟不悅的是叢業抽搐的嘴角。
「你——」
桑啟才開口,叢業再也忍不住,彎腰大笑。
笑的太投入,眼淚花都冒出來了。
桑啟臉頓時黑了,他後退,不明白自己到底說了多可笑的話。
叢業這一笑是徹底將這些日子以來的憋悶,不甘,膽怯統統排解。
心情是少見的舒暢。
桑啟嘴角抿直。
叢業抹去眼角的濕潤,清了清嗓子,極認真地說:「我說的聖母她叫聖母瑪利亞。」
桑啟越發迷惑,想着叢業方才的嘲笑,桑啟不再開口,只是心底的疑惑更濃。
他只聽說過十二聖母,並不知還有這一位。
眼看桑啟還想追根究底,叢業忍住笑,跟他解釋,「這是我曾生活的地方其中一個種族信奉的一個教派代言人,聖母是他媽。」
桑啟臉更黑了。
他聽不懂。
無論在這個時代,還是後世,在叢業看來,桑啟都是帥氣的。
他個頭高挑,寬肩窄腰,雙腿更是修長有力,再看這張臉,劍眉星目,挺鼻薄唇,瞳仁黝黑,總讓人忍不住探究這雙眸子到底盛放了什麼。
此刻叢業竟能從這雙眼裏看到了懵懂跟迷茫。
若不是知曉對方危險,叢業都要忍不住在這古代來一段異時空戀愛了。
「我們通常將聖母曲解成了有嬌弱柔媚的外表,有一顆善良易碎的心,還有博愛的情懷跟逆天的好運,便是受了委屈也要打碎牙齒和血吞。」
桑啟盯着叢業看的表情越來越古怪。
叢業就當沒看見,她繼續說:「被稱作聖母的這一類人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旁人刺她一刀,她還要哭着跟對方道歉。若有人挖了她的心肝脾肺腎,只要道聲歉,她就能理解並原諒。」
這解釋頗細緻,桑啟眉頭皺緊,聽完,總結了三個字,「你不是。」
「你睚眥必報。」
叢業笑容一僵,「多謝。」
看着叢業吃癟的表情,桑啟臉色總算是好了點。
沒出三天,果然有官府的人來抓那男人。
村里許多年沒出現過官府抓人的事,一時間,整個村子都沸騰。
村長更是急的差點厥過去,忙派人去打探。
當日,男人經不住拷打,說了偷拿玉鐲子的事。
那相好的自然也被帶去問話。
芸娘紅腫着眼來找叢業,她嗓子啞的已經說不出話來,「妹子,你說他不值得救,是不是早看出他跟人苟合,還想毒死我跟我兒子?」
叢業沉默。
這也是默認。
芸娘嚎啕大哭,懷中的孩子跟着哭喊。
「我對他那樣好,他怎麼能這麼對我?」
叢業不勸,也不跟芸娘一起質問,等芸娘哭完,她掏出帕子,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