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並不是突然來的,王長花他們那次結伴來紀念館,就感覺已經有變天的趨勢了。
結果陰了兩三天,終於在要離開這處「度假勝地」的時候,突然下起了雨。
雨勢還挺大的,才幾分鐘就已經天地間分不開了。
空中的河往下落,地上的河橫着流,「稀里嘩啦」的敲打在這處百年小院的瓦片上。
那「鏘鏘鏘」的韻律,就好像是歷史和文化的深沉迴響。
「我昨天和前天都帶傘了,但是沒下雨!」
俞弦懊惱的跺一腳:「就今天偷懶沒帶,偏偏下雨了。」
2008年這種天氣的廣州,連出租車都打不到的。
陳着開始都沒有急,還笑着安慰魚擺擺:
「大概這就是墨菲定律吧,我們等一等好了。實在不行電動車後座有一把傘,我媽之前買菜時遮陽用的。」
沒想到的是,這場雨不僅大,而且還連綿不絕。
從下午4點多一直下到6點都不見停歇,廣州都快變成一個灰暗昏黃又白亮亮的水世界了。
看門的老頭兒,一直眼巴巴的看着兩個年輕人,平時紀念館5點半就該鎖門了,但是為了給他們避雨就一直開着。
看來,這幾天的盒飯還是有了正向反饋。
不過陳着不想在這裏逗留太久,一是不知道雨還有多久才停,二是不想耽誤阿叔的時間。
第三嘛,萬一有個什麼領導過來視察,發現紀念館裏居然為兩個遊客延遲關門這麼久。
老頭兒這份輕鬆的工作可能就要丟了。
「陳主任,我們走吧,別讓阿叔陪着了。」
俞弦也不想再呆了,可能兩人戀愛以後,偶爾會有心意相通一些時刻。
「畫板就丟在這裏吧,等天晴了再來取。」
陳着說道:「然後你打着傘,我騎車送你去地鐵口。」
「嗯~」
俞弦點點頭。
但是真正走在路上的時候,這個雨還是太大了,而且還夾着風,剛走十幾米陳着渾身就濕了一小片。
「操!」
陳着忍不住罵了句髒話,扭頭說道:「我回家就變成了落湯雞,你就是落湯魚。」
「鵝鵝鵝魚是不怕水的。」
cos姐在雨中發笑。
笑聲清脆而爽朗,就好像在水世界裏的彩虹小船,讓人耳朵一亮。
「對了,你不要只給我打啊。」
陳着一邊開電動車,一邊把雨傘往後推了推。
剛才扭頭的一瞬間,看到魚擺擺幾乎都把傘打在了自己這邊。
「知道啦!」
俞弦嘴上答應。
可是過了一會兒,陳着感覺雨似乎小了一點。
「不對啊,旁邊的雨滴還像蠶豆粒一樣。」
陳着正納悶的時候,突然發現剛剛被推到後面的雨傘,不知不覺又大面積的遮了過來。
「哎~」
陳着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可能,愛本身就是一把會傾斜的雨傘吧。
他想她少淋雨。
她想他多遮傘。
好在「越秀公園站」已經近在眼前了,陳着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猛地一勒油門,電動車破開水浪很快到了地鐵口。
cos姐也不用陳着提醒,輕快的跳下車,但是還沒忘記衝着男朋友擺擺手:「陳主任,我走了啊。」
「好!回家給我信息」
陳着張了張嘴,突然有些說不下去。
原來這個笨女人的衣服已經濕透了,衣擺和褲腳都在淅淅瀝瀝的滴着水。
髮絲也逃脫了髮夾的束縛,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看着一片狼藉。
不過那張嫵媚的瓜子臉,在被雨水浸了一遍以後,反而愈發顯得明艷。
但她一點都沒在意這些,隨意擰了擰衣袖上濕噠噠的雨水,衝着陳着喊道:
「你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喝杯熱水,小心不要感冒」
像被胭脂染過的紅唇一抿,c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