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巡案司,馬大原已經笑着將三份口供放在了楊謙面前。
「大人,女屍身上淤青很多,顯然死前遭過毒打。下體撕裂傷明顯,內里還有一些腌臢之物,可以確定是被強暴過的。
而後我們針對譚文、易林、王貴三人進行了審訊,已經問清楚了實情。」
楊謙揚了揚下巴,示意馬大原繼續說,他自己則開始翻開手裏的口供。
「大人,那女子被譚文三人看中,起初說是有洗衣物的雜活要雇其聽用,將女子騙到小院裏之後就實施了輪番強暴,末了給了些吃食打發。女子回家後想不開便上吊死了。」
「就這三人參與了施暴?」
「還有四人,皆是戶部周亭大人麾下的郎官。大人,現在這些人全是同案犯,按律需要緝拿歸案的,您看是不是趁熱打鐵免得他們反應過來之後節外生枝?」
楊謙沒說話,將手裏的口供簡單的翻了一遍,問道:「我不在的時候可有人來要人或者想要來探監?」
「有的大人,但都被擋了回去。咱們院子裏還住了幾名皇城內衛,胡安副侍說了,暫時跟着咱們巡案司行動,有他們在,沒人敢強闖咱們這裏。」
楊謙想了想,合上手裏的口供,說:「那你就把那幾名皇城內衛帶上,將餘下的四人緝拿歸案。給你一個時辰夠不夠?」
「大人放心,屬下最多半個時辰就能把人帶回來!」馬大原一邊說,一邊接過楊謙遞過來的令箭,插在腰上拱手之後轉身就跑了出去,很快院子裏就響起腳步聲,吆喝聲。
楊謙見馬大原這麼積極也是笑了笑,現在下面人的心思他怎會不曉得?
吉州府遭劫難,捕房更是連番遭創,人手剩下不足原先一半,絕大多數的職位全部都空着。總捕頭的位置這些人不敢去想,但下面各旗的捕頭位置還是很誘人的。
特別是馬大原等巡案司的人,親近楊謙可謂楊謙如今的「自己人」,以後等吉州府這邊的情況穩定了,府城捕房必定重建,那些空着的職位也必將被填補,那是不是可以努把力自己也爭上一爭呢?
在這種「升官」的直接誘惑面前,管你什麼皇城來的世家子也得靠邊站!
這就是馬大原把這件事做得如此乾淨利落的原因。賣好,也是在爭表現。
畢竟現在看來楊謙接任吉州府城總捕頭一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而捕房裏的各旗捕頭一職都是總捕頭說了算的。
這些彎彎繞繞楊謙看得很清楚。當然他也不會覺得馬大原這些人有什麼錯,人活於世總要有些念想的,欲望驅使也好,生存所迫也罷,不能老是擺爛對吧?積極向上才是普世的想法。
思緒在腦子裏轉了這麼一圈也就到此為止了。這些事對楊謙而言終究只是小事。
從抽屜里拿出來一幅疆域圖。不是那種精細的軍伍里用的地圖,而是簡略的勾勒洪武朝各州府分佈以及名山大川走向的簡圖。
稍微找了找,楊謙很快就在圖上找到了兩個地方:橫城和鄰水城。
這兩個城邑同屬於一個州府:雙慶府。
地處偏遠,南臨邊境多有戰事滋擾,西臨萬里竹海地勢險峻。中間還有一條大江蜿蜒橫穿而過,江水洶湧水患頻發。
地理條件惡劣,想要跟「繁榮」二字靠邊都難,反倒是造就當地民風彪悍,水賊山匪遍地,更有殺官沖城之事都屢見不鮮。
吉州府這次遭遇的浩劫若是發生在雙慶府,國朝想要派兵過去善後那才叫麻煩,光是那險要的道路就是輜重的噩夢,沒個半年甚至大半年的時間籌備根本不可能派大軍進去。
「這倒是個好地方!但為何要跑到吉州府來呢?」
楊謙看着地圖上雙慶府和吉州府之間遠隔兩千餘里的遙遠距離,並且吉州府的地理比起雙慶府來說也沒什麼優勢吧?
當然,楊謙腦子裏代入的是化神宗的那些餘孽。這才是他如今最操心的事情。
畢竟仙門不管的事情,楊謙自己卻不能不理,就算不能阻擋大勢,也要事先有所準備才行。
按照之前姜雲的說法,天寒宗本來也是在雙慶府苟延殘喘,躲避仇家。常活動的地方就是雙慶府里的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