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秀山在路上跟楊謙提過一些此行的兇險,但並未細說,他篤定踏上風波城之地,楊謙必能第一時間就感受到的。
如今看來果不其然。
暮谷的狗東西果然又來坑人了。萬寶宗的人也果然又來到處賣好了。
換個腦子單純的人,或者心思簡單的人,許秀山肯定會在路上,甚至提前很早就把風波城這邊的情況給說個清楚明白。但對楊謙卻有不同。
許秀山很清楚楊謙這樣的人遠比仙門裏同年齡的人心思複雜得多,只有親身經歷才會讓楊謙這樣的人迅速進入狀態。一旦進入心理戒備狀態,楊謙才有機會完成五雷宮寄予他身上的期望。
「這裏,一直到前頭的小樹前全是我們五雷宮的住所。」許秀山指着一個角落裏的幾間屋子對楊謙說道。
聽上去好像不小的一片地方,可實際上也就不到二十丈方圓,四間屋子而已。
門口有五雷宮的弟子守着,見到許秀山之後規規矩矩的行禮,還暗自打量了楊謙一番,倒不是惡意,而是好奇。
「呵呵,要打招呼就打招呼,偷瞄什麼?他就是楊謙,新晉的內門弟子。」許秀山笑眯眯的拍了拍守在門口的兩名弟子的肩膀,然後點明了楊謙的身份。
楊謙禮貌的笑了笑,跟着許秀山走進了屋。
「五雷宮從未有過直接將一個外門的記名弟子提到內門來的先例,並且一天都沒有在五雷宮裏待過不說,一出現就是在風波城裏。很多知情的弟子都非常好奇你到底是何許人也。
因為在五雷宮裏,能代表仙門出戰擂台的都是同期翹楚。而你是從未聽說過的人。」
「弟子明白的,許長老放心,我不會多事的。」楊謙不需要許秀山把話說透,他在官面上混了這麼久,怎麼會不曉得「欺生」的道理?
好好的一次出風頭,甚至在仙門裏可以說是總要資歷的事情,被一個沒名堂的人給搶了。被搶的人敢怒不敢言,同行的人懷疑夠不夠資格,不知情的人可能瞎猜得更多。
簡而言之,楊謙現在在五雷宮的年輕弟子裏肯定不受待見就對了。許秀山也是在點他,讓他不要跟五雷宮裏那些暫時不清楚他底細的弟子斤斤計較。
有必要計較嗎?楊謙覺得沒有。他願意來這一趟,一是他欠五雷宮大人情。二來是五雷宮給他的好處足夠多。
別的?忍讓一點楊謙不覺得有什麼不可以的。等擂台打完,楊謙認為五雷宮的年輕弟子自然就會接納他了。畢竟他相信自己手裏的刀是足夠資格來這一趟的。
許秀山聞言笑着滿意的點了點頭。心道:剛才這些話在五雷宮年輕弟子裏恐怕也就楊謙能如此迅速的聽明白了吧?世俗里廝混,也不是沒益處,至少這分心思就遠超同齡人。
當然,心思和城府都是小事,修士並不會太在意。畢竟長生者有的是時間去積累心思和城府,十年不行就百年,千年,總會活成一隻只老狐狸的。
進了屋裏,過了天井就是堂屋,構型跟楊謙在吉州府城的宅子差不多。
屋裏已經坐了一人,以及另外四人站在下首。
「老四,你來啦?這就是楊謙吧?」坐在椅子上那人先發話,眼睛越過許秀山直接落在後面的楊謙身上。
而同時,屋裏站着的四個人也齊齊朝許秀山行禮,也直勾勾的朝進門來的楊謙打量,眼神里多有不滿和質疑。
「三師兄,這就是楊謙。」許秀山就近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笑着將楊謙讓到屋子中間。
「楊謙見過三長老。」
五雷宮的幾位長老楊謙還是認得的。三長老王真,一個乾瘦的中年書生模樣。留着長須,瞎了一隻眼睛。
「哈哈哈,好!早就聽秀山說起你了,本想去吉州府看你,結果他還不讓,這才拖到今日。
來,我也不繞彎子,你且起個勢讓我看看,這次關乎五雷宮大運,可不是我針對你,你應該能理解吧?」
楊謙看得出這次為主的就是王真,也自然理解王真的顧慮,當下也沒推辭,他很清楚自己身上武修的雜亂氣息很難被清楚感應到修為和實力,許秀山不行,當初的縹緲峰的陸淳風也不行。看來王真一樣也看不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