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海那裏回來,楊謙剛在班役房裏落座,汪仕貴和陳東就湊了上來。
「楊爺,這是班役里的兄弟們湊的分子,給老夫人買點啥您看着辦。」
汪仕貴一邊說一邊將一個小盒子推到楊謙的桌上。裏面不用猜肯定是金片子。
楊爺喜歡砍妖邪,也喜歡金片子,這兩件事班役里的老兄弟都曉得。
不過楊謙卻沒接,反而推了回去。板着臉道:「怎麼?我養不起自家老娘,要靠你們來幫忙養?行了,收回去。你們手裏幾個錢?沒必要花在這些地方。」
「楊爺,這也是弟兄們一點心意,您看?」
「再廢話你是不是想去官衙看大門?」楊謙眼睛一虛,言語一點也不客氣。
汪仕貴見狀嚇得一個激靈。楊爺一般說得出做得到,真要再貧嘴的話,被送去官衙看大門那就哭都沒地方哭了。於是連忙將那盒子收了回去。
不過汪仕貴和陳東雖然被楊謙凶了一頓,但心裏卻很熱乎。自己跟的這位爺是真的不一樣。別的班役大事小事都得對自家捕頭孝敬,而楊爺從來不收孝敬不說,還領着一幫兄弟撈了不少。
現在丙字班裏有一個算一個沒誰不是效死力的,楊爺喊衝殺,沒人會慫。
「說個事兒。朝堂下了剿匪滅妖令,咱們衙主任了三道城剿匪滅妖總管,準備讓我領一個前鋒統領的位置。可以在捕房和衛戍挑二十個好手,為後面正式的剿匪和滅妖打前站。
所以先得挑人。
這事兒二十個名額,咱們捕房我準備給十二個。伱先問問咱們班役的弟兄誰願意進來。我留四個名額給咱們班役。」
「楊爺,我跟汪仕貴可行?」
「看你們自己,想來就報上名。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這活兒我雖有把握,但保不了誰周全,說不定此去就沒了命。自己想清楚。」
「嘿嘿,楊爺,看您說的,好像咱們在捕房裏帶着就沒危險似的,捕快這行當誰不是腦袋別褲腰帶上的?我們肯定跟着您干。」
「行了,這個消息先放下去,給弟兄們好生說說。暫時不要揚到外面去。」
「是楊爺。」
「現在說說最近班役房這邊的情況,有哪些案子辦不動?車馬行那邊釣魚可有什麼收穫?」
陳東:「楊爺,案子咱們丙字班已經很少接手了。還是在辦一些舊案。車馬行那邊也按照您走之前設好的方略在做,每一趟車隊都有咱們的人跟着,都上了手弩。不過一次賊匪都沒遇到。應該是被您那次給殺怕了,還不敢動彈。」
汪仕貴也接着說:「最近這大半個月其實還挺閒的。」
楊謙往椅背上一靠,笑道:「喲,還閒起來了?行,那就給你們找點事情做。」
頓了頓,楊謙接着道:「車馬行的人跟山匪路霸都會有些渠道聯繫。特別是在之前的時候,買路錢總要收繳的,找他們問問能不能聯繫到山裏的賊,大賊小賊都可以。」
「楊爺是想摸一摸賊匪現在的情況?」
「沒錯。現在剿匪滅妖令肯定被山裏的那些狗東西知道了。他們現在是準備藏起來,還是化整為零,咱們還都不曉得。得有個大致方向才行,不然我這個前鋒統領可沒辦法打開局面的。」
汪仕貴想了想建議道:「楊爺,其實真要說跟山裏的那些賊匪接觸最多的還得看麻繩巷的那些傢伙。一邊是鑽山溝溝,一邊是在城裏鑽陰溝,兩邊肯定多有互通。
若是找麻繩巷的人出馬,應該比車馬行的人更靠譜一些。」
有些話汪仕貴點一下就行,不好說透。他知道自家楊爺跟麻繩巷的關係不一般,但這不是能拿出來說的事情。
特別是那最近很出風頭的李麻子,如今麻繩巷換了總檔頭之後,李麻子一躍頂了魚叔以前的檔口,成了新的大檔頭,風光得很吶。
楊謙聞言點了點,也沒有多說。
簡單商量了一番之後汪仕貴和陳東下去辦差去了,一人通知下面的弟兄跟着楊謙進剿匪滅妖前鋒營的事情,一人則是去找車馬行的東家去了。
而楊謙,下午的時候就去了麻繩巷。
還是那間死巷裏的廢棄小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