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克制住心裏的衝動,許蘇閉了閉眼,衝着靠牆的身影,輕聲開口:「不論我們關係怎麼樣,蓆子容,我真的打心底里希望你好好的。」
真希望他在屬於他的領域發光發熱,而不是這副頹廢厭世的樣子。
她都做了什麼啊!
怎麼就讓他變成這樣了。
蓆子容偏頭向她的方向看了過來,勾起唇角:「我知道,你進去吧。」
許蘇心情沉甸甸的,十分的不好受。
說不上是內疚多一點,還是心疼多一點…
回到包廂,徐然正拿着麥克風在唱《富士山下》
誰都只得那雙手
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
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遊
為何為好事淚流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何不把悲哀感覺
假設是來自你虛構
試管里找不到它染污眼眸
前塵硬化像石頭
隨緣地拋下便逃走
我絕不罕有
往街里繞過一周
我便化烏有
男生清冷的嗓音很抓耳,讓人本就不暢的心情更添抑鬱…
許蘇靜靜的聽了會,突然就覺得錢佳這個前男友還真有那麼點渣男的氣質。
隨意唱首歌都能吸引好幾個女生的視線。
誰能憑愛意將富士山私有…
許蘇默不作聲的琢磨了會歌詞,覺得挺沒意思的,開了支啤酒對着瓶口慢慢喝了幾口後放下,加入旁邊玩色子的遊戲中。
悲春傷秋不適合她,心情不好就多喝兩杯,喝到爽了再說。
這是前世的她得出來的經驗,只要醉的夠快,就不會想七想八。
蓆子容也好,周陌辰也好,都放一邊去。
被許蘇放到一邊的周陌辰此時正在打她的電話,從下午五點多到現在快七點連續撥了幾次無人接聽後,車內的氣氛愈發壓抑。
副駕駛的黃超大着膽子轉向後座的男人,小心開口道:「昨晚聽我小妹說,今天她們班有個同學聚會,許小姐會不會也一起去了,或許是聲音太吵沒聽見您的電話。」
周陌辰抬頭,「在哪裏?」
黃超說:「是君越酒店。」
周陌辰捏着手機的指尖一頓,撥出了另一個電話。
學生時代的黃超曾以為書中所謂的威嚴氣勢,殺伐果斷到了如今的和平年代,最多不過是疾言厲色,兇狠冷厲。
直到跟在周陌辰身邊後,才驚覺並不是這樣的…
這世間真的存在一種人,他們語氣平靜溫和,氣定神閒中便能給你極大的壓力。
不需要聲色俱厲,甚至連眼神都不需要給你一個,就能讓同處於一個空間的你,有呼吸都透不上氣的感覺。
而這幾天裏,他時時刻刻都有這種感覺…
而這幾天裏,他時時刻刻都有這種感覺…
黃超心裏暗自揣測,問題大概率還是出在他小妹那個好朋友身上了。
跟在周陌辰身邊這麼多年,黃超自詡見過大風大浪,也足夠了解自己這位老闆的行事作風,結果每每遇上那位許小姐,他依舊一次比一次震驚。
每一次他都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抬高她在老闆心裏的地位了,下一次見面又覺得還不夠,還能再高…
周陌辰進包廂的時候,許蘇和幾個同學玩色子玩的正嗨,直到周圍齊齊安靜下來,她才看見已經走到面前的男人。
深灰色的襯衫,扣子扣到頂,沒有系領帶,袖子挽上手肘,露出半截胳膊,微微突出的喉結透着股禁慾氣息,高瘦修長的身形光站在這兒,都有種高不可攀的勁。
如果是平常,看見他這副模樣,許蘇都恨不得上手扒他扣子了。
可現在…
想到這幾天的冷戰,許蘇收回目光,正好玩色子輸了,她端起酒杯就要喝,被周陌辰伸手攔住,他臉色發黑,看着烏煙瘴氣的包廂,冷聲道:「你的手機是擺設嗎?打你多少電話了,一個都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