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谷臉頰上的淚水不住地落下,他想起來顧三月那一天跪在扶搖宗門口的樣子,想起來她在花燈節上許的願望,想起來她奔跑一夜只為找到自己的狼狽模樣。
許多許多回憶,此時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股腦兒地湧入徐懷谷的腦海里。
徐懷谷悲痛欲絕,嘶喊道:「顧三月,不要!」可是顧三月已經躍出徐懷谷腳底的飛劍了,她現在唯一在想的,就是自己的身體能夠擋住吳群的飛劍多久,能給徐懷谷爭取多久的時間逃走。
徐懷谷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吳群,等我回來東扶搖洲,我定要把你碎屍萬段,拿你的頭顱作祭奠!」吳群心裏也很不是滋味,要是真的讓徐懷谷順利逃走了,恐怕今後等他回來的時候,自己將再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決絕。今日之事,必須要斬草除根!正當吳群的飛劍即將刺入顧三月的胸膛之時,天邊卻突然傳來了一名老人的笑聲:「好一對重情重義的師徒!姓吳的,這你還要趕盡殺絕,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吳群猛地一驚,環顧四周,驚疑道:「是誰?你是誰!」一名老方士突然出現在顧三月的身前,竟然絲毫不懼怕吳群的飛劍,直接一把抓住了劍鋒,飛劍頓時不得寸進。
然後他隨手就把飛劍丟進了海里,看得吳群目瞪口呆。隨着這名老方士出現的,還有一名背着書箱的小童子跟在他身後出現,笑着問顧三月道:「姐姐,還記得我嗎?」顧三月皺眉思考一瞬,頓時驚訝說道:「是你!你們是在淅城算命的那兩個人!」老方士點頭稱是道:「對咯,記性還不算太差。只不過老夫是不是告訴過你,最近命中犯水,不要過河渡海,這就把老夫的話當做耳旁風了?」顧三月一陣臉紅,心想道:「就憑當時你的打扮,誰能相信你不是個騙子,只是沒想到竟然還真的遇上了高人。」徐懷谷此時一見老方士回來,心中頓時大定,連忙御劍調頭轉回,驚喜說道:「前輩,原來你真的是高人!多謝前輩搭救!」老方士笑了笑,說:「你小子還算機靈,當時在你房間的時候,還叫上了那個小丫頭給我銀子,是不是看出什麼端倪來了?」徐懷谷說道:「其實心裏很沒有底,算不得看出端倪,只是覺得前輩很不一般,想着謹慎一點才好,所以就那麼做了。我一直之中有一種感覺,自己身處一個局裏面,可惜一直找不到破解之法,沒想到原來前輩就是助我破局之人。」老方士搖了搖頭,說:「破局的人不是我,是別人。要不是那個人叫我保住你,老夫才懶得費心思跟在你身邊保你一命,你應該感謝那個人才對。」徐懷谷困惑,問:「請問前輩,那個人是誰?」老方士沉聲道:「我們七里山做事,向來是要保證客人身份的絕對秘密,這可說不得。」吳群聽着他們在談話,正忙着偷偷把海中的飛劍收回來。
此時一聽見七里山三個字,不禁想到了什麼,嚇得面色蒼白,再一看這老方士,愈發和以前聽到的傳聞接近了。
以此人的本事,他莫非就是七里山的山主?吳群心裏再無半點僥倖,趁着二人談話,猛地收回飛劍,趕緊化作一抹白虹,御劍逃遁而去。
老方士看了眼吳群,沒去攔他。徐懷谷也咬牙切齒地看着吳群逃遁而去,心裏暗暗下定決心,等他回東扶搖洲之時,必然要殺了吳群,一雪前恥。
他又轉頭看向老方士,拱手低頭施了一禮,恭敬地說道:「老前輩救命之恩,徐某人定不敢相忘。敢問老前輩尊姓大名?」老方士笑道:「老夫乃是七里山的山主,至于姓名,你不需要知道。你可能還沒有聽過七里山,但這不要緊,等你去往飛魚洲之後,自然就會知道了。」
「按照我和那個人的約定,我要跟在你身邊救你一命。現在約定已經完成,我就不跟在你身邊了。之後前去飛魚洲的路,你自己多多小心就是。不過交情雖然沒了,買賣卻可以繼續做。只要你能拿出好的價錢,七里山能幫你解決一切問題。飛魚洲各處都有七里山的分店,你自己打聽就好了。」徐懷谷點頭道:「多謝老前輩告知。」老方士點了點頭,正準備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說道:「那個你房間的侍女小蔥,她是給了錢的,我已經救下來了。她身邊還跟了個紅衣小姑娘和一個小男孩子,我也一起把他們送回淅城去了。還有,這裏距離飛魚洲還遠得很,你御劍是過不去的,靈氣不夠,我也送你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