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谷一路冷着臉走下山,那邊還圍着新雨宗的霍起丞一行人,似乎也都知道了山上發生的事,見了徐懷谷跟見了瘟神一樣,遠遠地躲着,沒敢在他面前露臉。
看書喇所以徐懷谷這一路下山,走得很順暢。之前崔淮的那一劍,不只是讓顧三月受了重傷,顧三月身上的年貨,也都沒了,所以徐懷谷這一趟下山,是要去重新把那些被毀的年貨買回來的。
這個年,對他有很重要的意義,年貨必不可少。他趕了一夜的路,走到了八雲鎮上時,剛好是清晨。
此時朝陽初升,寒霧散去,卻見今天的八雲鎮上,格外的熱鬧。興許是雪過天晴,又或許是快要過年了的緣故,八雲鎮和徐懷谷離開之時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街道上大大小小的酒樓、賭坊、衣服首飾鋪子,此時都已經熱熱鬧鬧地重新開了起來。
在家裏憋屈了許久的鎮子裏人們,也都紛紛出來逛街。有男人和婦人一起帶着孩子出來玩耍的,有那年輕男子約姑娘出來約會的,也有小孩子們互相追逐嬉鬧。
而那些販賣小吃的本地商販們,也都在忙碌地穿街走巷。畢竟他們一年的收入,不小的一部分都得仰仗過年的這幾天。
整座八雲鎮都活起來了,充斥着熱鬧的氛圍。徐懷谷立住腳,喚了一名在街邊賣餛飩的婦人,向她要了一碗餛飩,然後又仔細問過了八雲鎮的集市所在,便向着集市走去了。
在集市里,徐懷谷買下了很多年貨,包括烏葉酒,都放在了法袍裏面。
那一名顧三月口中的賣糖畫的老人,他也看見了,只不過他的小攤子上,卻是冷清得很,沒什麼人光顧他。
徐懷谷走上前去,老人見來了客人,立馬和善地笑道:「這位公子,要買什麼糖畫?」如果徐懷谷沒記錯的話,顧三月比自己大四歲,那麼這麼算起來,她應該是屬雞。
徐懷谷回答他道:「雞。」老人點點頭,拿了一支小竹竿放在面前的光滑青石上,然後又舀起了一勺黃澄澄的糖,開始作畫。
徐懷谷看着那老人的手,果然抖得很,那在他手底下畫的雞,歪歪扭扭的,一點也不像。
徐懷谷隨口問道:「老人家,你這攤子,生意怎麼不太好啊?」老人畫畫不停,卻也不懊惱,態度倒是樂觀,笑道:「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啊,沒得辦法的事。」徐懷谷又問:「你這糖畫的手藝,從哪裏學來的?」老人輕輕搖頭,說:「沒學,就我自己瞎琢磨的。」徐懷谷突然笑了,說:「老人家,您應該不缺錢吧?」老人抬起頭,多瞧了徐懷谷一眼,爽朗笑道:「公子好眼力,我賣這糖畫,就圖個樂子。若是真靠這個謀生,怕是已經在冰天雪地里餓死凍死了。」說話間,老人手底下的糖畫就已經畫好了。
徐懷谷仔細看了又看,實在沒看出來這東西和雞有什麼關聯,看着就像是一堆糖黏在了一起而已。
老人把畫好的糖畫遞給徐懷谷,說道:「五文錢。」徐懷谷接過糖畫,想了想,對老人說:「這個畫的不太好,你再重新給我好好畫一個吧。」老人爽快地答應下來:「可以,但是要算兩份的錢。」徐懷谷點頭。
於是老人便又開始重新畫,徐懷谷一邊吃着那一塊畫失敗的糖,一邊等。
老人畫着畫着,突然笑了,說:「上次有個像公子這樣的年輕小姐,也是嫌我第一次畫的不好,要我畫第二次。她等我畫第二次的時候,也是和你一樣,邊等邊吃,那副吃相,我看着都是和公子你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徐懷谷隨意點了點頭,在想着別的事,並沒有放在心上。
老人自顧自嘮嗑着說:「那個小姐,看着就不像是缺錢的,手裏大包小包拎了一堆。我以前從沒在八雲鎮見過她,也不知道是哪裏人,興許是新嫁過來的娘子,或者是哪個有錢人家裏的丫鬟。我記得她上次買的,好像是蛇來着。」老人嘿嘿一笑,自誇道:「還不錯,我這把老骨頭,還挺有記性。」徐懷谷愣了一愣,好像一下子想到了什麼,還沒來得及詢問老人,老人就已經把畫好的糖畫遞給了徐懷谷,說:「別再讓我畫了,我就這水平,再好也畫不出來了。」徐懷谷點了點頭,旁邊又有一名牽着小孩的婦人走了過來,老人便又趕緊招呼他們去了,把徐懷谷晾在了一邊。
徐懷
第八十九章:山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