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蔥嘟着嘴,幽怨地看着老方士離去的方向,蹙眉對徐懷谷說道:「這人靠譜嗎,我怎麼瞧着像個騙子呢?」徐懷谷認真地說道:「我暫時還看不出他的端倪。但是我上次在淅城碰見了他,恰好剛一上船,他也就來了,這也太湊巧了,未免會有些古怪。反正花十兩銀子買個保險,不虧的。」小蔥不高興地垂頭,說:「十兩銀子對仙長來說肯定不算什麼,可卻是我半個月的報酬了。何況那一隻鑲嵌玉石的銀鐲子,是我身上唯一的首飾了,就這麼給了他,我還捨不得呢。」徐懷谷笑了笑,說:「再過幾天看看,要是直到下船,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就去找他,把你的銀鐲子給要回來,行了吧?」小蔥既想要回銀鐲子,可是一想到要徐懷谷這位
「仙長」出面去拿,心裏未免有點惶恐,仔細想了想,還是推辭說道:「算了,看那跟着他的小孩子也怪可憐的,我那隻銀鐲子就當給他換點好吃的吧。」說罷,她又把那半碟瓜子給拿了過來,放在桌上,然後款款立在他身側,靈巧地說道:「這是我今早剝的,仙長吃一點吧。放心,我洗過好幾遍手了的。」徐懷谷眯眼,享受地笑着,不覺想起了以前在興慶城皇宮的日子,也是這般腐朽。
看來世間王侯權貴們的日子,自己還是過不來啊。他隨手吃了幾顆,讚嘆道:「好香。」小蔥一下子就開心笑起來了,水靈靈的眼睛滿是欣喜,說道:「都是些俗物,仙長不嫌棄都是好的了,若是喜歡,就更好了。」徐懷谷從身上摸出了一枚小珠錢,放到小蔥的手心裏,說:「這是給你的。」小蔥驚喜地看着碧綠色的小珠錢,說道:「這是什麼呀,是不是神仙錢?」徐懷谷微微點頭,說:「對,這就是小珠錢,算不得什麼貴重東西,就送給你了。」小蔥伸出白皙的手,把小珠錢放在眼前好奇地打量着。
雖說燕家做的買賣里有不少是涉及神仙錢的,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因此很是欣喜。
她喜笑顏開,忙不迭地給徐懷谷鞠了一躬,開心地說道:「謝謝仙長!」徐懷谷看着她笑得燦爛又真誠,自己也笑了起來。
「咚咚,咚咚」門外傳來了有力的敲門聲,徐懷谷看向門口,小蔥連忙把小珠錢收起來,說道:「我去開門。」小蔥快步上前,推開了門,疑惑地打量着眼前這個鬢髮雪白的老人,問道:「這位老先生,請問您找誰?」老人看了眼小蔥,不悅地說道:「哪來的黃毛小丫頭,竟然連我都不認識,燕家下面的人教導得越來越不像話了。」徐懷谷一見到老人,連忙起身,走到老人面前,鄭重地拱手道:「原來是范供奉親臨,我提前也不知道。這女子是我這房間的侍女,沒什麼見識,范供奉別責怪她。」看書喇范陳看了眼二人,便笑着說:「老夫還不至於和一個小丫頭鬧彆扭呢,不知者無罪,我也就說說那些負責教導她們的人。」小蔥聽到徐懷谷說到
「供奉」二字,登時打了個激靈,再一瞧這老人,果然氣度不凡,趕緊恭敬地低頭退到一邊去,連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范陳跟着徐懷谷進了房間,他一進門,就疑惑地看向顧三月練拳的那個方向,問道:「這是什麼聲音?」徐懷谷解釋道:「這是和我一起上船的顧三月在練拳,聲音有點大,范供奉請擔待一下。」范陳又看了好幾眼,才轉頭欣慰地說道:「這孩子練拳倒是刻苦,今後能成大器。」徐懷谷禮貌地微微笑了笑,扯開話題道:「范供奉平時日理萬機的,今天能抽空到我這裏來,是有什麼事找在下?」范陳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這渡船開了好幾十年了,自己有一套體系,運作的很好,談何日理萬機?何況護船陣法那裏還有吳群在看守,我今天來找你沒什麼事,就想來找你聊聊。」徐懷谷笑道:「原來如此,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問一下范供奉。范供奉前來的時候,可有見到一個帶着小童子的老方士?」范陳皺眉說道:「見到了,就在剛剛來的路上。他還攔我的路,說我這幾天會有一場劫難,要我花十兩銀子給他,他可以幫我度過這一劫。這不是胡說八道嗎?我就沒理他,趕緊把他打發走了。」徐懷谷問道:「那依照范供奉看來,那老方士有沒有是高人的可能?」范陳一笑,說道:「徐道友,這你可就太小心過頭了。我告訴你,我以前行走江湖的時候,這種江湖算命的,一抓就是一大把,其中十個有九個都是胡說八道,剩下一個稍微懂些皮毛,自保尚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