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隻大妖打鬥的正中心處,饕餮在雲端高處踏空而立,臉色鐵青,橫眉怒目看向地面上三隻大妖。
火螭是最先察覺到異常的。他只感覺有一種從血脈深處傳來的畏懼感,往四周看去,只見饕餮就站在高處,不禁打了個寒戰,立馬脫離了撕打,在山林間伏首趴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青狐和四臂猿猴還在打鬥,完全沒注意到饕餮的到來。
那饕餮先是冷眼看了許久,見他倆依舊打得激烈,便怒聲斥道:「兩個蠢貨,住手!」
兩頭大妖聽到這一聲斥罵,不約而同地打了個激靈,猛然醒悟了過來。他們往頭頂看去,只見饕餮不知何時已經立在了雲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兩妖自知理虧,連忙抽身而出,也如那火螭一樣,畏畏縮縮地趴在地上,不敢說話。
「堂堂十境大妖,能在與人族的戰場上自相殘殺,真是整個妖域的恥辱!」饕餮勃然大怒,「要你們這群蠢物有何用!」
「我勸過他們,可他們不聽。」火螭開口爭辯道。
「住口!你也是個廢物!讓你當進攻紫霞宗的總將,這就是結果!還沒攻上山,先鬧了內訌!」
火螭聞言,一肚子的怨氣,又無法發作,只得咬牙咽氣。
饕餮正在氣頭上,斥罵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四臂猿猴和十尾青狐低頭不語,火螭冷哼一聲,憤恨地看了一眼其餘兩妖,語氣充滿怨恨,咬牙切齒道:「都怪那飛劍上的小子,實在是卑鄙!他故意激怒猴子,又把矛盾轉移到猴子與青狐之間,讓他們打了起來。我看出那是離間計,一直在旁相勸,他們不僅聽不進,反而連我也牽扯了進去!」
饕餮聽罷,轉頭冷眼看向猿猴和青狐,質問道:「火螭說的都是實話?是你倆惹出的事?」
四臂猿猴余怒未消,聽到饕餮質問,便沖青狐罵道:「都怪這臭婆娘!要不是她和那人族小子一起笑我,我如何會打她?」
青狐不甘示弱,也罵回去道:「嘴巴給老娘放乾淨點!你自己抓不住那小子,就把老娘作出氣筒,真當我是好欺負的?要說動手,也是你先動的手,老娘還不能還手了?」
「你!」四臂猿猴的怒火噌噌又冒了上來,他再度舉起了拳頭,便要朝青狐打去。可那拳頭剛剛舉起,他便立馬感覺到脊背一涼,那拳頭便軟了,無論如何也揮不出去。
他抬頭看向饕餮,只見饕餮雖然一言不發,但那眼神中竟然有了一兩分的殺意,頓時心臟砰砰亂跳起來,慌張起來。
雖說他的身形如山嶽一樣龐大,可若是饕餮真要殺他,不過一口的事罷了。四臂猿猴有些害怕,那是來源於血脈最深處的無法反抗的恐懼,與當時面對韋彩衣的鎮壓時截然不同。
青狐心裏恐懼不必四臂猿猴少,因此她也不吭聲了。
二妖終於安靜了下來,饕餮冷漠地開口道:「今日之事,誰對誰錯,我不關心。我只說一點,若你們不能給我儘快拿下紫霞宗,回去我會向吾王如實稟報。屆時吾王會如何處罰你們,我可就管不着了。」
三隻大妖猛地打起哆嗦來。
墨龍對與人族的戰爭一事異常看重,若是被他知道在戰場上他們三妖鬧了這樣的笑話,只怕只怕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這三隻大妖一念及此,便不寒而慄。在妖族中,對大妖最嚴厲的懲罰並非是死亡,而是另有別物。
「你們也不想去苦果洲看門吧?」
饕餮冷冷的話語落在三隻大妖耳中,如同平地驚雷。
苦果洲是一個小洲,比東扶搖洲還小。原先也是中域的領土,如今徹底被妖族佔領。當年妖族入侵中域,便是從苦果洲的門渡過來的,他們打下
整座苦果洲、西扶搖洲和半座東扶搖洲之後,由於墨龍被鎮壓,兩族戰爭便暫時告一段落。
人妖之間的戰爭還有停歇,而在苦果洲的門,自從妖族渡來中域以後,戰爭便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比起人族的戰場還要慘烈百倍。這絕不是誇大的虛言,但凡見過那門中的景象,這人族的戰場倒像是天堂了。
無休無止的廝殺,鮮血,屍體堆了一層又一層與妖族在苦果洲所奮戰的,是非人非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