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議事廳外不遠處出現幾個身影,緩緩地往這邊走來。
慕容狄睜開眼睛,只見其中一人正是徐懷谷,樊萱也在一旁。除此之外,還有一名女子與他並肩而行。
這女子的臉是陌生的,慕容狄以前沒見過她。徐懷谷往這議事廳里看了幾眼,只見這裏的裝潢也和各家宗門的祖師堂差不多,只單單的一層高,儘可能追求簡樸。
除了必須的幾樣桌椅之外,便只有些蒲團和香爐了。樊萱在門檻外站定,拱手朝內拜道:「師父,兩位長老,徐懷谷已經帶到了。」慕容狄開口道:「請徐道友進來。」以道友相稱,這已經是把他當作平輩對待了。
二人雖然年紀相差甚遠,但修士界中,相互稱呼只按實力來,輩分在境界面前,倒是可談可不談之物了。
如今慕容狄開口便是叫他道友,相當於已經把態度表明了。徐懷谷笑了笑,大大方方跨入門檻,余芹也走進來。
樊萱把路帶到了,便準備離去,慕容狄卻喊住她道:「萱兒,你也進來。」於是樊萱只得只得點頭稱是,走進議事廳,在慕容狄身邊站着。
慕容狄用手指了指身邊一張椅子,笑道:「徐道友請坐。」徐懷谷站在門口,笑道:「坐就不必了。我如今上山來,原是有兩件事想要請教慕容長老一番,長老給我解答,我即刻便下山去了,也不多耽擱幾位長老的時間。」慕容狄點點頭,道:「請講。」徐懷谷看了看在座的三名長老,也不多囉嗦,只嘴角一笑,道:「都是兩件陳年舊事,慕容長老貴人多忘事,只怕早就不記得了,可我卻還記得清清楚楚。」
「這第一。」他伸出一根手指,神情正經萬分,
「不知慕容長老是否還記得,十幾年前的濱西一戰中,有個女孩叫做李紫的?」慕容狄點頭道:「記得,再清楚不過了。她是孫祥的弟子,後來去了中土。自那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我倆僅僅只有一面之緣罷了。」徐懷谷意味不明地笑道:「那長老就應該還記得,你當初是如何刁難她的?」慕容狄微微蹙眉,道:「那是以防萬一。當時孫祥吃那應崖一招而不死,多少是有些蹊蹺,所以我多給那女孩多留了個心。徐道友說是刁難,有些過了。」徐懷谷一字一句道:「我今日站在這裏,不是想聽長老說這些的。長老既是懷疑錯了人,我只想要長老,向當年那個女孩道個歉。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其餘兩名長老都嚮慕容狄看過來,她抿了抿嘴,遲疑片刻,說道:「她如今也不在東扶搖洲,我如何向她道歉?」
「長老對我說出口也是一樣的,我屆時見到了她,自然會轉告。」聽見徐懷谷這話,樊萱心裏有些緊張。
她偷偷地瞥了一眼自家師父的臉色,卻見平淡如水,什麼也看不出來,她不禁更加擔憂。
自家師父在宗門之中,一直都是極其威嚴的形象。雖然極少發脾氣,但大多數時候都是這麼一副讓人看不穿的表情,反而不怒自威。
如今徐懷谷要師父當着兩名長老的臉,向一個晚輩道歉,實在有些丟臉。
她怕自家師父臨時改了主意,要對徐懷谷不利,這樣一來,她夾在中間,會很難做人。
然而慕容狄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坦然答道:「這件事是我做得過了,我該向她道歉。抱歉。」樊萱鬆了口氣,微微蹙眉地看向徐懷谷,希望他不要再說出什麼咄咄逼人的話來才好。
徐懷谷滿意地笑了笑,道:「慕容長老的道歉,我已經聽見了。到時候我會向她轉達,至於她怎麼說,得看她自己了。」慕容狄還微微點頭,這已經算是非常客氣了。
徐懷谷伸出第二根手指,道:「至於這第二件事,就是和我有關的了。」眾人一齊看向他,於是徐懷谷認真地看嚮慕容狄,說道:「當年紫霞宗道會之後,修士界中沒來由的傳出許多關於我和妖族勾結的流言來,讓我處處被人看不起。我也曾查過流言的出處,隱隱指向的就是紫霞宗。紫霞宗散播流言,毀壞我的名譽,這件事,慕容長老總得給一個說法出來吧?」慕容狄眉頭一皺,答道:「當年徐道友在道會上的表現,人人都看見了。有一名妖族女子親自前來救你,就連極少露面的黑瞳都來了,這可不只是我紫霞宗的人看見了。大家都知道黑瞳是妖宗之人,自然不免對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