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不約而同注視向敞開大門。
只見西裝革履的謝晉寰推着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瘦弱女人,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眾人視野!「俏兒,輪椅上的那位是……」沈驚覺面露迷惑。
「是謝政龍的髮妻,謝晉寰的母親。
」唐俏兒眉目沉沉地望向謝夫人。
沈驚覺墨眸微縮,他隱約想起,在楚柔生日宴時他見過謝晉寰母親一次。
那次,謝夫人在兒子的精心打扮下高雅華貴,雖在病中但容顏清麗,氣質不俗,很有豪門貴婦當年的風采。
但這次,女人的狀態明顯比之前差了太多,兩鬢花白,雙頰瘦得凹陷,宴會廳並不冷她卻依然要披着絨毯,在陌生人的矚目下她滿臉都是不適。
謝氏父子大驚失色!尤其是謝政龍,他遙遙望着被他遺棄多年的髮妻,眼底一寸寸泛紅,暗涌着憤恨的怒火。
他不是不知道謝晉寰動的什麼心思,他現在在謝氏得臉,頭一件事肯定是要彌補母親,補償她這些年遭的罪,受的苦,失去的體面。
可背叛就是背叛。
這個女人被他一輩子釘在恥辱柱上,誰都改變不了!而此刻,謝晉寰公然把這個女人領出來,這就是在試探他的底線,給他上眼藥。
且也恰恰說明了一件事——老四雖然對他百般討好,可他的心並沒有真的向着他這個父親。
他有自己的小算盤。
「爸,老四簡直豈有此理,自私自利,不可理喻!」謝晉禮死死盯着謝晉寰母子,咬牙切齒,「老四把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帶來做什麼不是存心讓外人看咱們謝家的笑話嗎!那件事好不容易翻篇了,這女人又出現,豈不是把當年的那樁醜事又翻了出來老四口口聲聲說尊敬您,其實根本沒有把您的臉面當回事兒!這小子……花花腸子真是太多了!您真是白疼他了!」謝政龍聽言,神情更加陰沉黑凝。
此時,周圍賓客訝異的目光瞅着謝夫人,議論紛紛:「這位就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謝夫人嗎天啊,怎麼蹉跎成這樣了哪裏像個豪門貴婦這不就是個乾巴的老太太麼!」「看起來精神也有點問題……」「聽說她被謝氏遺棄在森國好多年不聞不問,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能不得精神病嗎!」「一日夫妻百日恩啊,謝董心腸也太硬了!」「阿……阿晉。
」謝夫人戰戰兢兢地捉住謝晉寰的衣角,「媽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咱們快回家吧好不好」「媽,有我在,您不要害怕。
」謝晉寰俯身在母親耳畔,溫聲道,「不光有我在您身邊,俏俏也在呢,您看。
」謝夫人隨着兒子炙熱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唐俏兒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兒。
女人乾枯的臉龐慢慢形成孩子們喜悅的笑容,灰濛濛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突然喊了起來:「俏俏!俏俏!」眾人的目光,瞬間匯聚在唐俏兒身上。
唐俏兒見謝晉寰推着謝夫人走到她面前,不禁呼吸一窒,但還是露出溫婉有禮的笑容:「謝夫人,好久不見,您最近還好嗎」沈驚覺大掌握在小女人腰側,五指泛白,手背經絡繃得分明。
他瞬也不瞬地盯着謝晉寰,漆黑的星眸克制着洶湧的怒意。
謝晉寰推了下眼鏡,與他對視間,那眼底陰鷙的嘲弄呼之欲出。
「俏俏,阿姨好想你……」謝夫人本就受了環境的刺激,此刻看到唐俏兒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在掌心捂着,「最近你很忙嗎怎麼都不見你來找我們阿晉玩兒了你們不是鬧彆扭了吧是阿晉惹你生氣了嗎俏俏,你不要生阿晉的氣,你在他心裏真的很重要!」周圍議論更甚。
雖然謝夫人的話無心,但旁人聽着真的很曖昧。
「怎麼感覺像唐小姐和謝總有點故事似的」「會不會唐俏兒的前任是謝晉寰啊哈哈……那今晚這趟沒白來,能看見修羅場啊!」「那沈總算什麼接盤還是挖角」「這唐大小姐對付男人手腕驚人,盛京這幾個貴公子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間啊,再加霍總一個,都能湊桌麻將了。
」話,越傳越難聽。
唐俏兒神情淡漠,擁有幸福的她已經百毒不侵,權當他們狗放屁。
但,沈驚覺卻忍不了。
只見他眼中戾氣乍現,森森寒意的視線剛掃向那幾個說閒話的——突然一把清脆悅耳,卻怒意滿滿的聲音響起:「我不許你們這樣說我嫂子!我嫂子只喜歡我二哥,只和我二哥在一起過!你們從來沒了解過我嫂子,憑什麼那麼說她!」..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