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覺回到觀潮別墅時,就像從海水裏打撈出來的一樣,全身濕淋淋的。
吳媽忙過來為他擦拭,他卻緩緩推開了她手裏的毛巾,渾身戾氣向樓上走去。
「少、少爺這是怎麼啦誰得罪他啦」吳媽擔心地問韓羨。
「您一會兒得空好好安慰一下沈總,他被人給騙啦!」「啊少爺比鬼都精的人還能被騙!那報警了沒有啊快報警啊!」吳媽嚇得不輕。
韓羨連連搖頭,「就,唉,案情複雜警察來也沒用。
道高一尺魔高一尺二啊。
」「早我就讓少爺下個反詐騙他就是不聽我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韓羨苦笑,沈總這回是棋逢對手了。
要騙的是錢還好說,關鍵騙的是沈大總裁的自尊心啊!……沈驚覺臉色蒼白地走上樓,乍一看還真像個英俊的男鬼。
「二少爺,金小姐來了,董事長請您去書房一見。
」傭人過來恭敬傳報。
沈驚覺岑薄的唇抿成直線,來到沈光景的書房中。
「驚覺哥哥!你終於回來了!」金恩柔一見沈驚覺像蜘蛛精見了唐僧肉,立馬跑過去抱住了他。
沈驚覺眉目淡淡,沒像從前那樣立刻回應她的擁抱。
甚至今晚面對金恩柔,他心裏湧上一絲難明的陰鬱。
「驚覺,事情辦得如何今天見到唐總了嗎」沈光景嚴肅地問。
他堂堂一個沈氏董事長日理萬機,這點小事本不配讓他三番五次地打聽。
只是架不住秦姝天天給他吹枕邊風,才不得不出面給沈驚覺施壓。
「我想有驚覺在,他一定能守護好柔兒一家的,畢竟驚覺最疼柔兒了,只要他出面和那個唐家大小姐談,唐氏怎麼可能不給他這面子。
沈氏也不是小門小戶,得罪了咱們他們唐氏以後也別想在盛京有好果子吃了!」秦姝挽着丈夫的手臂氣憤地冷哼一聲。
這是她二十多年來慣用的伎倆,她對沈驚覺從來用的都是捧殺。
先把他往高了捧,可勁兒地夸,讓所有人對他的期待值拉滿。
如此一來,只要他做得有一點不好就能招來沈光景的怨懟,挑撥他們父子關係。
「爸,秦姨,金氏集團的事,到此為止吧。
」沈驚覺嵌入深陷眼眶中的墨眸不帶一絲情緒。
「驚覺,你這是什麼意思」沈光景濃眉皺起。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出手幫金氏。
就這樣。
」說完,沈驚覺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把沈光景、秦姝和金恩柔三人全都晾在原地,一臉錯愕。
「景、景哥,驚覺是開玩笑的吧」秦姝笑容逐漸僵硬,心裏七上八下。
沈光景臉色暗了暗,但他什麼都沒說。
……沈驚覺渾身潮濕回到臥室,他沒心思換衣服洗澡,滿腦子都是自己被唐俏兒耍了的事!唐俏兒,你為什麼不肯親自出來見我是你見不得人,還是我沈驚覺不配!「驚覺哥哥!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肯幫我們!」金恩柔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雙手死死拽住男人的手臂,「現在所有訂單都退掉了,商品積壓在倉庫里都要發霉了,給工人的工資開不出來,再拖下去我們金氏就要破產了!」她現在只想自家買賣,完全沒了平日裏噓寒問暖的賢惠模樣。
沈驚覺嗓音帶着濃濃的倦意,「時候不早了,我讓阿羨送你回去。
」「驚覺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改變主意了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快說呀!」沈驚覺折騰一天累得惜字如金,更何況他該如何跟她說其中原因難道告訴她,你哥自作孽不可活,偷雞不成蝕把米突然,他心頭一跳。
原本規規矩矩放在他床頭那個裝着西裝的盒子,竟然不翼而飛!沈驚覺掰開金恩柔的手大步流星地在臥室里找了一圈,沉着臉喊了聲:「吳媽!」「是,少爺。
」吳媽匆匆趕來。
「我放在床頭,那個放西裝的盒子呢」沈驚覺急聲問。
「我沒動啊!您吩咐過的,打掃您房間時少夫人送您的東西不能動的。
而且今天金小姐來您房間,我還特意囑咐了她,床頭的盒子少爺在意,千萬不能亂碰。
」說着,吳媽耐人尋味地瞥着一臉怨憤的金恩柔。
她當着她面稱呼白小小為少夫人,為的就是刺激她,逼她說出實情。
「是我把那盒子丟了。
」金恩柔果然沉不住氣,不打自招了!「扔哪兒了」沈驚覺眉目間慍色暗生。
「驚覺哥哥,你為什麼那麼在乎白小小送你的東西你們已經離婚了,你現在的未婚妻是我呀!你把她送的東西留在身邊當個寶貝一樣供着,你有想過我的心情嗎」金恩柔眼裏泛起淚光,被她姨媽親手調教出來的哭戲演得爐火純青。
「我再問你一次,扔哪兒了」結果沈驚覺無視掉金恩柔的眼淚,語氣比剛才更冰冷,震懾得她哭都忘了。
「在、在後院的垃圾箱裏……」沈驚覺冒雨跑到後院,擼起白襯衫的袖子在垃圾箱裏翻找被丟掉的盒子。
「驚覺哥哥!別找了多髒啊!」金恩柔站在長廊上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