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看了一眼眼中帶淚的宋漣漪,又看了一眼毫無表情的蘇慈意。
他一嘆,說道:「施菇,你初來善仁堂,第一天上堂就遲到兩個小時,還鬧出這麼大的風波,我就讓主事扣去你四個小時的薪酬,再罰你去藥房抓三天的藥,暫時不得參與醫療,你服不服?」
蘇慈意點頭,「服。」
她說過,有錯她認,且改。
但是阿娟讓她在堂口跪上一整天分明就是刁難她。
既然想要為難她,她自然也不會客氣。
可是蘇慈意服,有人不服了。
宋漣漪泫泫欲泣,「蕭伯伯,娟姐都被傷成這樣了,也不知道她的腿以後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她的話一出,她身後的幾位醫師就開始嘀咕了。
「就這些處罰?也太輕了吧。」
「就是啊,如果現在二堂主在的話肯定就把這個死丫頭趕出去了。」
「這個丫頭當時還是蕭醫師招來的,沒準他們倆人早就是認識的,不然蕭醫師怎麼這麼照顧她。」
各種說法都有,連蘇慈意聽着都覺得荒謬。
蕭炎威嚴之色不改,直視着宋漣漪,那銳利的目光像是能夠看穿一切。
「二小姐,我早就警告過阿娟不能對施菇不敬,別以為我看不出阿娟想要打壓施菇。平日裏阿娟仗着自己是二堂主的親信就在堂內逾越,我奉大堂主的命令暫代他參與管理善仁堂的期間,就已經很忍讓了。這次的事就當是給她一個教訓。」
「還有,我已放話,施菇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鬼才,是我要好好栽培,等大堂主回來以後要舉薦大堂主的人。我們善仁堂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什麼三教九流的幫派,都這個年代了,就是大堂主都沒有權利輕易罰人下跪,阿娟此行更是出格。」
「善仁堂里最不缺醫師,阿娟的腿要是有什麼事,我親自來治,這樣你可滿意了?」
這一席話,說的眾人啞口無言。
宋漣漪咬碎了一口銀牙,她咽下心中的不甘,乖巧懂事地向蕭炎低下了頭,「蕭伯伯說的對,是我沒有約束好阿娟,我會好好反省的,也希望施菇可以別和阿娟計較。」
蕭炎見她肯服軟,態度也好,讚許地點了點頭。
蘇慈意卻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看宋漣漪。
都是千年的白骨精,她豈能看不出宋漣漪不是省油的燈?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大家都散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別在這裏聚着,平白讓人看笑話。」
蕭炎身邊的那個女醫師再次發話,遣散了眾人。
宋漣漪最後深深地望了一眼蘇慈意,那雙一向無辜可人的眼睛裏閃現出一抹凶光,就像是一條呲呲吐舌的毒蛇鎖定住目標,讓人膽寒。
蘇慈意亦是回望着宋漣漪,杏眸中清冷之色染着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自信氣場。
一個眼神就足以表明她的態度——明槍暗箭都放馬過來,她全然不懼。
如此霸道張狂,根本就不是宋漣漪能夠比擬的。
宋漣漪陰沉下了臉,收起了自己暗色的視線,讓人扛着阿娟走了。
內堂門口現在就只剩下了蕭炎和其他的四位考官,還有一個蘇慈意。
蘇慈意本也想掉頭前往藥房做她抓藥的活,但蕭炎輕咳了一聲,叫住了她。
「施丫頭,你站住。」
蘇慈意回過頭來,眨了眨眼,「蕭醫師,我現在要去領罰了,你有什麼事嗎?」
蕭炎睨她一眼,又氣又無奈,「你還好意思說?第一天上堂就惹這麼大的麻煩,就該讓你去藥房抓藥。」
蘇慈意聳了聳肩,攤手,「沒辦法,人家都快騎到我頭上了,我要是不反擊就白長這一身傲骨了。而且去藥房抓藥也好過天天被您幾位拘着做實驗好。」
要知道,她第一天通過了善仁堂的考試以後,就被蕭炎等人拎走,關在善仁堂的實驗室里做了一整天的實驗,也被考驗了一整天。
「你聽聽你這說的這是什麼話?還一身傲骨,我看你這丫頭就是一身反骨。」蕭炎瞪她一眼。
他身旁那位女醫師顧鑰也笑了
第十八章:罰去藥房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