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江承宴睜開眼睛,神色還有幾分木然和僵硬,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
蘇慈意抿緊了唇看向他。
猶豫片刻後還是上前來了。
她的小手扯住了江承宴的袖口,剛好捏住他的袖扣。
金屬袖扣散發着涼意,沁入蘇慈意的指尖,「江承宴。」
她叫着他的名字。
江承宴看向她,眼底依然是一片紅。
蘇慈意捏着他袖口的手緊了緊,道:「我要找許家贏談一談,你要陪我嗎?」
江承宴薄唇輕扯,「你不要我迴避嗎?」
蘇慈意緩緩說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秘密嗎?我現在大大方方地對你把這扇門敞開,你進與不進,都在你的決定之中。」
從她方才從江城海口中聽到了那些江家的秘辛以後,就可以確認,江承宴和媽媽的死應該沒有牽扯。
只怕是江城海脫不了干係。
現在江城海和許家贏二人已經翻臉,江城海一口咬死了媽媽的死和許家贏有關係。
現在就等着聽許家贏該怎麼說了。
而江承宴若能陪着她在她身側,無形之中也能給許家贏一點震懾。
蘇慈意目光微垂,心頭的思緒流轉。
她全然沒有發覺,自己內心最隱秘的地方,藏着另外一絲同樣隱秘的情緒。
無意間看見了江承宴的傷痛,她那點憐惜和不忍無聲縈繞在了心底每一處。
好似同樣將自己的瘡疤揭於在江承宴的面前,就可以彌補一點她不小心窺探了江承宴秘密的歉疚,就可以安撫一下他
這藏在最深最深處的情緒,蘇慈意自己也不曾發覺。
她只知道,她現在想要江承宴陪着。
男人凝視着她,好一會兒,才低啞開口,「好,我陪你。」
他反手將蘇慈意的小手握在了手中,大手裹住她的。
柔軟的小手在掌中握着,二人的溫度互相傳渡。
江承宴感覺到自己心裏空着的那一塊,在此時也像是被填滿了。
這一次,蘇慈意沒有甩開他的手。
她任由着江承宴將她給牽着一起走出了房間。
大廳內,坐在沙發上還一身狼狽的許家贏已經臉色慘白,也顧不得整理自己方才被江城海按着打的時候弄亂的衣服。
他看着傭人在清理着江城海被拖行所留在地板上的血色痕跡,猩紅的顏色刺着他的神經。
「許總。」
許家贏頓時就打了個激靈,目光馬上就收了回來。
蘇慈意嘴角牽着譏誚的笑,「許總,你很緊張?」
許家贏擦了一把自己頭上的冷汗,看了看蘇慈意,再看看蘇慈意旁邊的江承宴。
男人的身上現在都還沾染着一身煞氣。
他眼底的血紅還沒完全褪去。
此時,江承宴只是一個冷眼掃過去,就壓得許家贏大氣都喘不上來。
他分明也是在帝都縱橫了幾十年的許家家主,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現如今卻被兩個小輩給壓成了這樣,許家贏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
「蘇小姐,江總,我今天來不是來挨江城海的打的,也不是來聽槍聲,來看你們江家內鬥的!」
他強撐着底氣,說出來的話還算是有幾分份量。
江承宴牽着蘇慈意在沙發上坐下,但仍然沒有鬆開蘇慈意的手,一直牽在手裏。
他聲音聽起來還是有幾分沙啞,雖是淡淡的,但寒意就像是刀刃一樣鋒利,「許總,你稱呼錯了,你該叫我太太為江少奶奶。」
許家贏神色一頓。
都這個時候了,他們說的是一碼事麼?
但江承宴裹挾着威壓瞥他一眼,想到這個江承宴是個連自己的父親都敢用狠辣手腕對付的角色,許家贏便咬着牙,硬着頭皮對蘇慈意改口道:「江少奶奶。」
蘇慈意沒有應聲。
果然,有江承宴在旁邊,對許家贏的威懾不是一星半點。
時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