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思索。
「凌晨六點開始收攤準備回家……如果和古代大部分朝代的宵禁習慣對應的話,很可能相當於是傍晚六點了也就是說,這個村子的作息時間和外面的世界剛好相反吧晝夜顛倒,作為鬼村,也很正常。
」很快,事實證明我猜的沒錯。
時間到了清晨八點,整個村子就從熱鬧變得清冷起來。
許多村民都回家了,商販收攤、店鋪關門……開始有身穿黑色短衣、腰間佩刀的捕快模樣的人,開始在村里來回巡邏。
驅趕一些還沒有回家的村民。
看樣子,這個「鬼村」的宵禁制度還挺嚴格的,入夜之後不允許有人出現在街上。
看着朝我們這個方向走過來的巡邏隊,我眉頭微皺,正在思考怎麼應對。
還好,前面還有一個看起來是「外來者」模樣的人,也被巡邏隊擋住了。
領頭的一個壯漢鬚髮皆張,瞪着銅鈴大的眼睛呵斥道。
「外鄉人,我們村夜裏不允許上街。
要麼離開,要麼就找家客棧住下!」「好的好的,我這就去。
」外來者點頭哈腰,完全不敢和巡邏隊較勁兒,趕緊往旁邊一家掛着「歇腳住店」的客棧進去了。
我和李淼對視一眼,也有樣學樣,跟在那人後面往客棧進。
巡邏隊的黑衣壯漢們和我們幾乎擦肩而過,領頭的似乎還扭頭看了我一眼,但也沒說什麼。
漸漸往前走了。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
倒不擔心和這些巡邏隊員起衝突,畢竟我自認為真要鬥法廝殺起來,一個人全滅他們也不難。
但重點是,我們不是來打架廝殺的,是來找人的!當然就要儘量低調。
在找到老曹之前,不要和這個村裏的「人」發生任何的衝突最好。
我和李淼踏進客棧里,頓時一股陰冷刺骨的氣息就迎面撲來,就像是普通人深夜獨自在深山老林走夜路遇到亂葬崗墳地時的感覺。
但走在前面的那個「外鄉人」卻感嘆道。
「這客棧舒服啊!一走進來,就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現在天黑了,外面都覺得有點冷颼颼的。
掌柜的,你這留宿過夜多少錢啊。
」我一陣無語。
果然!這個「外鄉人」也不正常。
一個頭戴方巾、穿着絲綢衣服的胖乎乎中年人,聞言從櫃枱後面轉了出來。
笑眯眯地說道。
「客官真是好眼力!我這家店,可是整個村子裏最好的客棧了。
而且價格不貴,客官可要入住」「住,當然要住!怎麼付錢」「當然是老規矩了呀!一碗。
」「行,來吧。
」外鄉人爽朗大笑,擼起袖子,露出手腕。
掌柜便從櫃枱後面拿出來一把黑色的刀子,還有一個黑色小碗——比平時的更小,約莫和那種白酒杯差不多。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更是疑惑警惕。
「不給錢,卻擼起袖子,是什麼意思所謂的老規矩究竟是什麼幸好是跟着他進來的,否則就我和李大哥,怕是都搞不清楚要怎麼在這村里住店啊。
」確實,剛才在外面逛街的時候,看那些村民和商販的買賣,也是給銀子的呀。
金銀之類的貴金屬財物,我也隨身帶了一些,都是師父留給我的。
有兩大箱子。
掌柜的拿起黑色匕首,在「外鄉人」的手腕上輕輕割了一刀,然後立刻把小碗接在下面。
鮮血立刻流淌下來,滴滿了一碗。
「好嘞客官!足夠了。
」掌柜心滿意足地把一碗血收了起來,揮手招來一個店小二,帶剛才那人上樓去住宿了。
看到這一幕,我心頭一陣惡寒。
倒不是這「割腕放血」的景象有多麼恐怖,對從小到大經歷了無數詭異之事和生死鬥法的我來說,就是小兒科的東西。
而是因為無論是那客棧掌柜,還是這「外鄉人」,他們都覺得用血來支付住店費用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並且他們在放血時,還談笑風生,顯得很是愜意。
明明是詭異的事情,卻顯得很正常。
明明是痛苦的事情,卻顯得很愜意。
這種扭曲的反差,才是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地方!李淼小聲道。
「吳小哥,咱們也要放血嗎」小圓的聲音立刻在我倆腦海中響起。
「這鬼地方,太邪門了。
可不能隨便放血。
尤其黑子……這黑狗血本來就是破除邪祟的,它還是黑狗妖。
一放血,可別整個店都炸了。
」呃,好像也有道理!但怎麼放血也輪不到放黑子的血吧不過小圓的話也是提醒了我,所以當那掌柜笑容滿面地朝我走過來,問我時不時也要住店時。
我斟酌着言辭說道。
「是要住店,但最近不方便按照老規矩付錢。
掌柜的,還收別的什麼嗎」掌柜還是笑眯眯的。
「如果不方便用血,那手指頭、舌頭、眼睛什麼的也可以。
你看,剛才那個客官就是用眼睛支付的。
」他指了指另一邊,有一個左邊眼眶血肉模糊的人,正在吃肉喝酒。
似乎完全不覺疼痛,眼眼眶裏還有絲絲縷縷的血液蚯蚓似的在往下緩緩流淌。
我頓時覺得頭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