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曹交談的時候,倪楊已經蹲下去在仔細檢查地上的屍祟肢體。
他手裏拿着一把短刀,小心地翻動着軀幹、頭顱、四肢。
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疑惑。
「這屍祟……真的不太正常。
和我們平時認知里的屍變,似乎不是一回事。
體腔里都是古怪的絨毛狀絲線。
像是什麼東西的根須或者黴菌。
」倪楊用刀從這具屍祟脖頸斷裂處挑了一點兒出來,用強光手電照射在刀身上。
我們湊過去看。
只見這東西是灰色的,顯得十分怪異。
小圓有些不爽地罵了一句。
「我靠!這麼噁心,看樣子肚子裏面也沒有屍丹了。
全都是這種黴菌一樣的東西。
本鳥爺可不想吃這種鬼東西啊。
」我皺眉道。
「或許,這屍祟如此的反常,就是因為這種灰色的黴菌狀絲線物質讓屍祟更難以被殺死了!」老曹也說,在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先不要貿然用手去亂摸亂碰這東西。
倪楊點點頭,把沾染這菌絲的匕首直接丟棄在了地上。
然後我們一起帶着被老曹的鳳繩捆綁鎮封着的另一具屍祟,走出了這間屋子。
守在外面的袁飛、大牛等人趕緊迎了上來。
袁飛說道。
「曹老哥,小吳,你們可算是出來了!剛才在外面,我能感覺到裏面有炁的波動,琢磨着肯定是你們和什麼邪祟打起來了。
心裏有些焦急啊。
」小圓站在我肩膀上,一隻翅膀叉腰,用另一隻翅膀像手一樣指着袁飛。
「咋的啊小袁你不相信我們幾個的厲害啊。
區區小邪祟,有鳥爺我出場,簡直手到擒來。
一記風刃過去,屍祟就四分五裂了。
」袁飛當然知道這傢伙的性子,這一兩年來也混熟了,此時根本懶得理它。
遇到小圓裝逼的時候,你不搭話,它自然也就沒興趣了。
老曹將手中的鳳繩輕輕一送,那被五花大綁的屍祟就緩緩落在了眾人面前的地面上。
「我們在屋子裏發現了這種古怪的屍祟,很可能就是這大嶺村的村民變化成的。
袁老弟,你們也來仔細看看吧。
」於是,袁飛、大牛、黑衣保鏢們都湊近一些來看。
這些黑衣保鏢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鬼」——臉上或多或少有些淡淡的畏懼表情,但更多的也是好奇。
袁飛還沒發表意見,趙旭就先「啊呀」一聲,驚呼道。
「這個鬼我好像認識!」「喂喂,這不是鬼,是屍祟。
懂不懂啊」小圓裝腔作勢糾正道。
我趕緊伸手一把捏住了這死胖鳥的嘴巴,看着趙旭。
「趙哥你說,別介意。
」反正在普通人眼裏,這些東西都可以統稱為「鬼」嘛,也沒錯!趙旭指着地上的屍祟,說。
「這人好像是叫王鑫仁……雖然他已經死了、變成鬼了,但因為之前我來大嶺村好幾次,都是他負責接待我的。
所以印象比較深刻,也算熟。
畢竟村子裏的青壯年人數不算多,大部分是老人家。
」王鑫仁聽到這個名字,我微微一愣。
我記得好像之前兩河區中學,那個在學生宿舍里被飛頭怪物給吞噬了魂魄的可憐傢伙也叫這個名字。
理論上他倆應該是沒有關係的。
「可能就是這個名字有毒……叫王鑫仁這個名字的人比較容易死吧」我也沒再多想。
倒是倪楊頓時激動了起來,拍了拍趙旭的肩膀。
「趙兄,既然你認識這個叫王鑫仁的村民。
那你記不記得最後一次和他見面是什麼時候當時他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我明白倪楊的意思。
畢竟大嶺村如果是被厲害的邪修用風水大陣沉入地底,那在之前肯定不可能沒有一丁點兒的端倪。
只不過沒人想到這事兒,就不會放在心上。
現在再去回想,說不定就有線索!「異常狀況嗎」趙旭繼續說……「我最後一次奉老闆的指示來大嶺村給鄉親們送東西,是996的年初,距離我們發現大嶺村消失大概大半年之前吧。
也是這個王鑫仁接待我的。
」「當時確實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之前我們也聊過了。
我發現村裏的年輕人好像比前幾次多了,在外面鎮上和縣裏打工的人回來了不少。
而且看穿着,似乎變得有錢了一些。
」這些線索,王文光在最近幾年的調查中其實也從側面印證過了。
我們也都知道。
「至於這個王鑫仁本人……」趙旭露出仔細回憶的表情,然後突然一拍腦門。
「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
他的力氣好像變大了,而且還變得有些怕火!這個,算異常嗎」力氣變大,怕火聽到這兒,我心頭頓時一震。
和老曹、袁飛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裏閃過的一絲精光。
或許,這又能讓大嶺村的迷霧揭開一層了!倪楊也追問。
「趙兄,再詳細說說。
」「好。
」原來,趙旭最後一次帶着人來大嶺村慰問時,順路去了一趟兩河鎮。
在那邊吃了一頓飯,順便帶了許多的特產糖水黃桃罐頭來——因為聽說村里老人愛吃甜的。
這些糖